不知她是否又攀附哪家权贵?
云萝暗暗不齿,手脚麻利地收拾行囊。
她听从望月的建议,准备明日大夫上门替老夫人复诊时扮作婢子乔装离开,虽然仓促却能至少逃出刘氏的手掌心,只是不知何时能回来?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和老夫人,傅长风好好告别。
她发着呆,没有注意望月朝她走来,“姑娘,在想什么呢?行礼收拾好了吗?”
“我哪有多少行李?”,云萝耸肩摇头,望月笑道,“也是,用不着带太多,只要等到世子回府就好。”
但愿吧。
云萝低头笑笑,“我再去陪陪老夫人,往后就不能侍奉在侧了。”
翌日一早,云萝称病没有出门,暗自在厢房内换上婢子衣衫,一炷香后听到望月的咳嗽声,便悄悄地溜出门,装作送宾的婢子随大夫一起离开侯府。
“大夫,就让侍女思桐送您出府,您跟着她走就行。”,望月恭敬地指着云萝,悄悄朝她眨了眨眼,云萝知会连忙作揖,“请大夫这边走。”
她故意挑了条偏僻安静的小路,想着虽然远了些,可至少不会遇上府中熟人。
几人走了片刻,确实发现四周安静地很,云萝面露喜色,脚步也加快,希望能早点逃出侯府。
“啊!有人!”
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刺耳的女子尖叫,大夫和云萝都吓了一跳,两人四处张望时发现在远处一棵苍天大树下,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搂抱在一起,脚下堆着无数酒瓶鞋袜,那女子看到了自己面色一白躲在了男人背后。
“谁让你们来这的?”,那放浪形骸的男子厉声道,云萝一怔,这声音如此熟悉?
是傅长寻!他竟然苍天化日下在此做苟且事?
这些日子她听望月提起,自从傅长寻左眼受伤后,变得更加放肆浪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回禀公子,我是替老夫人复诊的大夫,不想打扰了公子雅兴,还望公子见谅。”
大夫低着头哆嗦道,大气不敢出,唯恐受什么欲加之罪。这些高门大户外表光鲜,内里腐朽不堪,他们平头百姓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
“真是晦气!”,傅长寻冷哼出声,不悦地摆手让两人通行,随后神情自若地拉过背后的女子,不顾她的惊恐逗笑着,“好音儿,你别怕,有爷在这呢。”
音儿?云萝低头沉思,这名字好生熟悉,是在哪听过呢?想了片刻没有结果,她忍不住抬眸一瞥,好死不死正对上傅长风的眼神,云萝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收回视线。
“你——停下!”,傅长寻指着她命令,吓得云萝一身冷汗,正犹豫怎么斡旋,又听到他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好生面熟。”
“回禀公子,奴婢名叫思桐,在膳房当值,受望月姐姐的嘱托送大夫出门。”,她故作镇静,可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借口漏洞百出。
“小厨娘?真漂亮,待在膳房倒是埋没了。”,傅长风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打量了许久呢喃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略加思索的神情让身后的女子很不高兴。
“好好好。”,傅长寻回过神搂住音儿安抚,“我这就让他们走,咱们继续。”,说完朝两人摆摆手,并笑道,“你叫思桐是吧,爷有空就去找你。”
云萝应了一声,连忙和大夫忙不择路连走带跑地逃出来,直到离开侯府很远处,才停下捂着胸口大声喘气。
“终于逃出来了,差点吓死。”,她摸着薄薄的荷包四处张望,露出一丝欣喜,“也不知二姐如今怎么样了,她见了我定是开心。”
心里涌起一丝雀跃,云萝找了辆马车,坐上后一边望着窗外繁华景象,一边欢喜。
有个手足真好,走投无路时就是彼此的依靠,她庆幸着,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到二姐身边,和她倾诉这些日子的辛苦。
马车渐渐停下,她掀开帘子看到熟悉的四海巷子,立刻丢了银子跑向巷子里。
“二姐!二姐!在家吗?”
她哐当哐当敲门,丝毫不想等待,没过多久,门被打开,她笑着喊道,“二——”
怎么来人不是二姐,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云萝愣住。这男子也有些许诧异,正阖着双眼上下打量自己。
“你是你是谁?”
云萝看到他鹰隼般审视的目光,警惕地后退,男子不怒而笑,双手抱胸道,“这是我家,你问我是谁?”
“你家?那我二姐呢?这里原来住的女子名叫云洱,她去哪里了?”
云萝着急询问,害怕二姐出了什么事,那男子闻言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二姐?”,又怔了片刻忽然回头喊道,“娘子,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妹妹。”
云萝震惊中,二姐走了过来,她一看到自己立刻神色激动,“云萝,你怎么回来了!太好了,我好想你。”
“二姐,我也好想你。”,云萝点头笑着,忽然察觉到对面男子的戏谑神情,询问道,“这是伯伯是?”
“他是我相公。”,二姐面露羞涩,拉着男子介绍,“他虽看着老气,但是才二十五,只是胖了些显得年纪大。”
许久未见,二姐怎么多了个相公。
她震惊不已,可还是极力恢复冷静,恭敬喊了声“姐夫好”。
胖男人嗯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应下,给人十分不舒服。
云萝悄然用余光偷偷打量他,见这人眼珠浑浊暗沉,显得阴郁不好相处,嘴角似笑非笑,看着虚伪,肚子也胖的像是怀胎六月,显得粗鄙。
不知怎么,她哪哪都不满意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二姐喜欢他哪里。
“都别坐着了,快进屋吧。”,男人见她对自己心存疑虑,便张嘴打断她的探究。云萝则小心翼翼地跟着二姐,借口疲惫将二姐拉入厢房。
走入屋内,她望着内室的陈列有些诧异,架子上精致华贵的瓷瓶和玉石,这一看就不是二姐的风格。
她疑惑着,二姐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你姐夫说这屋子太素净了些,便趁着婚前好好布置了,好是好就是太费银子。”
云萝皱起了眉,这样的装饰哪里是寻常人家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