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唐突了，急忙解释道：“我有些话想要跟徐小姐谈谈，你现在方便吗？”
徐晨曦有些发愣，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有反应。
陈爱萌扯了扯她的衣角，将她出神的思绪给重新拉了回来。
徐晨曦回过神，忙不迭地点头道：“阿姨您要对我说什么？”
“那个我想和你单独说说。”
陈爱萌明白对方的意思，识趣地退出了宿舍。
徐晨曦倒上一杯温水后便文静地站在一旁，她不清楚这位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更是指名点姓的要见自己。
难道是她知道萧舒出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徐晨曦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揪扯着裤脚，企图来抵御自己心中的彷徨。
如果他们知道萧舒的事都是拜他所赐，怕是会更加厌恶和憎恨她吧。
她自责地低下头，更是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萧夫人了。
萧夫人捧着水杯，似乎也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许久。
屋子里，霎时变得落针可闻。
徐晨曦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也不敢催促，继续保持着注意力等待着对方说话。
萧夫人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开了口，她目光温和地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也是知道自家萧舒没有那个福气，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徐小姐，你和我家萧舒是什么关系？”她问出了口，问得十分直白和明确。
徐晨曦愣了愣，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和萧舒是什么关系？
萧夫人这话一出，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他不会这般藏着掖着，恍若是害怕真相过后会真的失去那般小心翼翼着。
徐晨曦再次低下头，目光开始有意地躲避着夫人的接触。
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难道是她知道自己心属萧舒是来让她主动放手吗？
其实她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萧舒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是不可能再去死缠烂打的。
更何况，她答应过他，要做一个好人。
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不顾他人感受执意强求呢？
萧夫人见她没有回答，不得不自己找个台阶下，她尴尬地笑了笑，“徐小姐，是我对这个问题冒昧了。”
言罢，萧夫人连忙站起身，果然她不该如此草率的来找女孩子，更说了这些直白的话题，这不是吓到人家女孩子了吗。
徐晨曦轻咬着红唇，欲言又止地说着：“阿姨，萧舒的意思我明白，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我会保持距离的。”
这下子换萧夫人迟疑了。
徐晨曦全程低着头，那落寞的样子，好像满是卑微，她再道：“我不会纠缠他的。”
“不是，孩子，你这话的意思是其实你是喜欢我们萧舒的，对不对？”萧夫人竟是有些激动了起来。
徐晨曦不敢承认，但又不想违背良心去否定。
她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惹人嫌。
徐晨曦神色一来，是真被吓了一跳。
萧夫人面上的笑容是怎么藏都藏不住，她道：“我能感受到的，萧舒也喜欢你。”
“……”徐晨曦明明挺聪明的，可是偏是这句话让她一度理解不了了。
萧夫人已经失去了冷静，她紧紧地抓着女孩子的手。
徐晨曦慢慢地找回了知觉，她惊讶道：“阿姨，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舒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有些时候，他可能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了，所以就一意孤行地疏远，其实他不是想要拒绝你的。”
“可是——”
“你能去看看他吗？”萧夫人这句话问得很是谨慎，像极了一种试探。
“他怎么了？”
“手术不理想。”萧夫人神色有些落寞，她低下头，语气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他这几天阴沉极了，我害怕他做傻事，所以想来见见你。”
“他究竟怎么了？”徐晨曦着急了。
“他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是我身为父母，怎么能感受不到自己孩子的想法？我其实明白的，他很想你。”
“我可以去见他吗？”
“我带你去。”萧夫人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了下来。
徐晨曦不明就里，道：“阿姨怎么了？”
“我们不能就这么过去。”萧夫人眉头紧蹙。
“为什么？”
“萧舒本身就很抵触自己的虚弱被人看见，如果让他知道我带你过去了，他肯定会生气的，医生说过他现在得静养，情绪起伏过剧，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怎么办？”徐晨曦也能猜到萧舒看见她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下意识的会想逃，不想让那么无助的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
“我想想办法。”萧夫人绕着屋子转上两圈。
暮色四合，医院内外，一片祥和。
萧舒坐在窗前，平静地吹着冷风。
眼前的世界昏暗交替，时不时地会浮现一抹影子，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景象，可是费劲了力气，都只是一片模糊。
他心里清楚，快要看不见了。
“叩叩叩。”萧夫人敲了敲门。
萧舒闻声回过头，“妈？”
“是我。”萧夫人拿着晚餐进了病房，笑呵呵地说着，“今天我去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他们说等下个月你恢复过来就可以再继续手术了，这次我拜托了最厉害的脑科专家，手术会成功的。”
萧舒知道她母亲是在自欺欺人，也没有反驳，“好，我听您安排。”
“我刚刚在二楼拿报告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那天来咱们家里的女孩子。”
萧舒动作一停，抬起头，想要看清楚母亲。
萧夫人还是那云淡风轻的语气，道：“那女孩好像生病了，一个人正在输液室里坐着。”
萧舒的手不自然地握紧了筷子，尽量地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他道：“您会不会认错了人？”
“我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孩子，特意过去打了声招呼，她说她叫徐晨曦，我应该没有认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