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声音很低:“霍少,薄家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我们根本查不到任何有关的消息,不仅如此,还有人在阻止我们,昨晚我们中有人受了伤,不能判断是否是薄家人所为。”
霍清随神色一凛。
几秒后,他开口,眸色沉沉:“不用查了,回青城。”
“是,霍少。”
霍清随随即挂断电话。
转身,他和夏晚四目相对。
“查不到任何消息”
“嗯。”
夏晚闻言垂下了眸,贝齿不自觉咬上了唇。
“晚晚”
“我没事。”嘴角勉强扯了扯,夏晚摇头,下一秒,深吸口气,她重新看向夏政陶,到底还是问出了口,“爸,当年我出生的时候,你你在她身边么”
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夏政陶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闻言他愣了愣。
“爸”
夏政陶猛地回神,呼吸却是隐隐的急促起来。
他摇头,心跳竟莫名加速:“不在,当时临近预产期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突然出了问题,那个项目决定公司的生死存亡,我亲自去了国外,我不放心卿卿,便让你外婆和顾夫人帮忙照看着,你你出生了半个月,我才回来。”
“突然出了问题”霍清随眼中划过什么。
巧合
还是人为#
“是。”夏政陶点头,心中的那股不安却逐渐放大,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他自认为荒谬的可能也跟着越来越强烈。
难道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夏晚:“晚晚”
“爸”夏晚抓住他的胳膊,艰难的问出了另一个重要问题,“你你知不知道我的生父可能是谁会不会是你认识的还是”
突然语塞,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夏政陶苦笑摇头:“晚晚,其实从知道你可能不是我女儿开始,这些年我无数次的在想,你会是谁的女儿,我甚至还调查过所有有可能的人,可始终查不到是谁。”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些年
不自觉的,夏政陶紧了紧拳头,眼中的苦涩怎么掩都掩饰不了。
夏晚动了动唇,忽的愧疚难安:“爸,对不起”
“晚晚,和你没关系,说什么对不起”夏政陶抬手,心有不忍的替她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这其中,最无辜,最痛苦的,不是别人,是他的晚晚啊。
她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要承受这么多。
视线中是那张相似的脸,夏政陶看着,脑中忽的冒出了当年初见薄意卿的记忆,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
无力的,他垂下了手。
“爸”
“晚晚,”霍清随握住了夏晚的手示意她暂时别说话,直视夏政陶眼底的黯然,他冷静问,“伯父,抱歉,不过希望您能好好想一想,您回来后,晚晚出生后,她有没有和以前有不一样的地方”
尽管这么问,但他心里很清楚,恐怕是没有。
果不其然。
夏政陶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她她就和以前认识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
何况,假冒卿卿有什么好处假冒的那个人,她想要什么
越是深想,夏政陶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就越沉重。
可
如果不是如此,又该怎么解释晚晚不是她女儿这个事实
一时间,夏政陶的脑子愈发混乱了起来,好似连思考的能力都在逐渐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夏晚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政陶,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而紧跟着,她只觉一颗心再次陷入进了荒凉和迷茫之中。
自己到底是谁
她和叶青又是什么关系
叶青到底是不是就是薄意卿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心尖颤了又颤,脑海里像是放电影般瞬间闪过很多画面,荒芜间,她突然有了一个决定:“爸”
却不想面前人脸色忽的变白,眼中尽是慌乱和不敢置信。
霍清随同样发现了他的异样,当即想到了什么:“伯父,您想到了什么”
“爸”
夏政陶艰难抬头,一颗心径直乱跳:“我”
夏晚紧张不已:“爸”
四目相对。
夏政陶莫名有些呼吸困难,就连说话,仿佛也需要极大的力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大概是你出生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有一次我看到卿卿在泡山楂茶的时候加了不少冰糖。”
夏晚一怔:“加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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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是”嘴唇微颤着,夏政陶闭了闭眼,“从我认识卿卿后,她的很多习惯我都不自觉的会去了解,我知道她很爱喝山楂泡的茶,但她从不会加糖,因为她说过她就喜欢一切酸的东西,反而不喜欢甜食。”
顿了顿,他的拳头忽的握紧,嗓音不自觉更哑了:“我当时奇怪了一下,不过以为是怀孕所以口味会变,就没放在心上,但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卿卿喝过山楂茶,也没有再吃过任何甜的东西。她我”
说到最后,他突然没有了勇气说完整。
如果,如果那个荒唐的猜测是真的
夏政陶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还有么”霍清随定定望着他。
夏晚亦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政陶,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很多:“爸”
夏政陶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回忆是这么的煎熬。
“没有,想不到了”心痛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夏晚自责,更担心,她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然而喉咙口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清随则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撑和安慰。
一时间,沉默蔓延。
气氛微变,气压沉沉。
直到
有手机发出消息提醒音。
几秒后。
霍清随打破沉默,嗓音微凉,似乎带了些不明意味:“刚刚得到的消息,有关叶女士在英国的一切存在都被抹去,换言之,再去英国,已经查不到叶青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