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穿着毛呢长风衣,西装革履,拎着真皮公文包,从气质上看是个知识分子
但双目发红,像是熬夜多日,或正患眼疾
“张局在里面,快请进”徐所热情招呼。
“你们在开会吧我是张局同学,我不急、不急,我在外面等”男人礼貌谦让道。
“宁校长,老同学莫讲客气,进来吧”张正义喊道。
“那行那行。您先请”宁远贵对徐晋道。
“您先请,您是客,我是张局老部下”徐晋侧身示意
“都快进来关门,外面冷”张局道:
徐晋彬彬有礼,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宁远贵是一校之长,当然也讲礼节只是过分讲究繁文缛节,确实浪费时间
等两人相伴到跟前,张正义介绍道:
“这是宁远贵我老同学,现在是北伏镇中心小学校长。他叫徐晋我老弟,现任箭山派出所所长,青年才俊”
宁远贵已经脱下皮手套,伸手道:
“这么年青,就在箭山镇当所长幸会、幸会”
“都是张局教导有方,还要努力努力”徐所双手握住宁校长右手道:
“我是先客让后客,你们老同学八抬谈心我先走”
“这怎么好意思”宁远贵搭上左手道:
看样子是在“汇报思想工作”,自己搅了局确实唐突
“好,徐所忙得很先走吧。”张局道:
“老同学你等一哈,我马上给你泡茶”
宁校长闻言松开手,赏识道:
“徐所,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换个时间和张局,去学校给我们上法制课我和你们箭山小学的马校长相当熟”
“一定、一定我和老马也熟宁校长更潇洒些”徐所拿起包,告辞道:
“张局,我先走了”
“行”张正义送徐晋来到电梯口,压低嗓音道:
“我们还有一个失踪案,是宁校长老大晚上再讲”
“噢我今天一直在城里,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打电话”徐晋按下电梯按钮:
难怪张局要从所里“抽人”,这个宁老大失踪肯定也是麻烦事搞不好刑侦大队今年“年难过”
送走徐晋,张正义返回办公室:
宁远贵已经自己泡过茶,正捧着杯子发呆刚才面对徐所显出的温文尔雅、淡定从容荡然无存,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搞一根呗”正义道:
他印象中小贵子不抽烟。现在当校长,可能习惯改了呢
“搞一根吧,我这里有”宁远贵摸公文包
“都是老同学,你到我这哈来吃我的”正义递上电线杆子,帮小贵子点上。
“谢谢平时我在家不抽。这段时间烦死了”宁校长摸出一包硬中华,没见打火机。
“哪个不烦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正义安慰道,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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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失联这档事儿,把我头都烦炸了”
“你莫讲客气”张局加重语气道:
“大哥失联,于公于私我都要管”
“我晓得义兄重感情,看重我们一份儿;事业心强,是我们一班同学的榜样。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宁老二抬头望向正义:
他两眼布满血丝,一定是多日未能安眠。
“小贵子,你莫给我戴高帽子。事业心不敢讲,责任心是有的”张正义小眼直视宁远贵道:
“现在没有旁人,关于大哥还有哪些事情,你原原本本给我讲你不讲清楚,我怎么帮你分析怎么帮你找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你讲是不是”
“我知道,义兄唉”宁远贵喟叹一声道:
“讲出来,都丑死人老大不但沉湎赌博,还在外头、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按现在流行说法,就是养情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唉我老头子如果知道了,要气死我到现在都不敢给父母讲老大失联了。”
“你哥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不光欠你们自己家人的,据说还在外面拿爪子他怎么会有钱乱搞你又怎么晓得的”正义似乎不信。
“我平时学校很忙,哪有工夫去打听这些乌七八糟事情这次不一样,我总感觉老大要出事。昨天是本学期最后一趟接学生放学,他还是没来。电话仍然打不通。义兄我真正急了”远贵苦着脸道:
“我思来想去,昨天夜里就和你弟妹一起去逼大嫂子”
据曾明娥讲,从去年开始,宁远富很多次在家里“撒酒疯”,陆陆续续倒出一批“小女人”和他如何如何关系好:
一个叫“小晴”,长得细皮嫩肉、白干白净,老缠住他不放。不是给他买内衣,就是给他买皮带。他叫她“向东”,她绝不敢向西
这个小晴和他干完那事,还把头毛缠在他裤带上。大嫂子就是发现了来历不明的长头发,才和老大吵翻的。
另一个是哪家大宾馆的经理,好像叫“兰兰”,气质好、女人味儿足,在床上没话讲他只要一去,叫她来“伺候”,她乖乖来。赌博没的钱做本,他问她要多少,她马上去拿,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有一个女的在城里做生意,丈夫常年不在家,叫“芳子”。她把他当神,经常请他吃夜宵。吃饱喝足后,就要他送她回家时不时还留宿。他腻死了,还说“长这么胖,就怪芳芳”。
“义兄,你评评看评评看老大都干的什么混账事耶老婆不顾,女儿不管嗜赌如命,还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搞,这、这是要遭报应的”宁远贵讲得脸红脖子粗,羞愤难当,竟自哽咽起来
“”张正义半睁小眼听着,在笔记本上记下:
宁远贵转曾明娥述:宁赖子有多个“情人”
小晴王晴
兰兰大宾馆经理
芳子芳芳城里做生意
其她,姓名不详,可能系宁赖子编造
他写完,站起身给小贵子加开水:
看来,宁远富失踪比预想中,要复杂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