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从棠先生我的名字‘泠’这个字,学习了《弹琴》这首诗,还欣赏了桑先生弹奏的《风入松》,也简单地了解刘长卿这位诗人。小朋友们学习得都非常认真,我们给自己鼓一个掌吧!”棠泠微微笑着,接着自己先鼓掌带动气氛。
孩子们也很配合地鼓掌。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棠泠望着小朋友们,轻轻点头致意,“下课。”
“棠先生再见!”孩子们站起身,恭敬地敬礼。
棠泠浅浅一笑。
“孩子们可以去到后面问问自己父母,自己的名字是否也有一些特殊的含义。”棠泠说着,让一直坐在后面的大人们也忽然就有了参与感。
孩子们激动地跑到了后面去找自己父母,兴奋地问着自己的父母。
“娘亲!我为什么叫祁屿骁呀?”祁屿骁仰着头,好奇又期待地看着萧逸云。
萧逸云搂着祁屿骁,微微抬着眼眸,仿佛回忆着遥远的往事。
“祁字没什么好解释得,就是你的姓。‘屿’这个字是依附在大陆或者岛周围,潮涨潮落与大陆或者岛相连又分离。寓意着骁儿以后也许会离开我和你父亲,但是我们一家三人始终都是相连在一起。”说着,萧逸云笑着轻轻点了一下祁屿骁的鼻子,“‘骁’这个字,是希望骁儿以后是一个骁勇的男子汉。”
祁屿骁听着,眨着懵懂的眼睛,望着萧逸云,“娘亲放心!以后骁儿一定不会离开你和爹爹的!我们不会分离!永远都在一起!”
说着,祁屿骁扑进了萧逸云的怀抱。
萧逸云温柔地揉了揉祁屿骁的脑袋。
“啊?是这个意思吗?”祁莫羽站在祁屿骁和萧逸云的身侧,思考似的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
萧逸云好奇地侧过头看着祁莫羽,“难道莫寒还和你说了骁儿的名字有什么其他的解释吗?”
她也有些疑惑,当初祁屿骁的名字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想的,难道祁屿骁的名字还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意思?
祁莫羽摇摇头,“那倒没有。”
萧逸云收回视线,半信半疑。
“不过,我最初听见骁儿这个名字,还以为就是我哥单纯地把自己和嫂嫂的名字融合在了一起呢。”祁莫羽说着自己想法。
“什么?”萧逸云茫然一瞬,一时之间没有懂祁莫羽的地意思。
祁莫羽又念了念祁屿骁的名字:“祁屿骁,祁屿骁。如果不看字,光是听这个名字,不就是我哥的姓氏加上了嫂嫂你的姓氏吗?”
说着,祁莫羽抬起头去看萧逸云,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又念了一遍祁屿骁的名字:“祁、与、萧。”
萧逸云听着“祁屿骁”三个字被这么一念,她眼眸里的光,猛烈地闪动了一下。
祁莫羽对“祁屿骁”这个名字的解释,就像一根手指,轻轻地捅破将她心里那层薄如蝉翼的窗纱。
异样的感情瞬间从萧逸云的心间涌出。
一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当初祁莫寒说出“祁屿骁”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为何了。
萧逸云明白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萧逸云刮了刮祁屿骁的鼻子,“是啊,竟然有这么多的意思。”
她轻声地附和着,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柔软。
棠泠看孩子们和家长们都在热情地讨论着自己的名字。
她也想问问家长们,对于她的这堂课,感觉如何。
这边瞧着,祁屿骁似乎和萧逸云已经说的差不多,棠泠便慢步了过去。
“长公主,不知您觉得我今日这课程上得如何?”棠泠谦逊地问询。
萧逸云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棠先生今日这堂课别开生面,有趣又没有丢掉知识本身。”
这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棠泠眼睛一亮,欣喜万分:“谢谢长公主夸赞!能让长公主觉得这堂课上得好,是我的荣幸。”
“棠先生不比过谦,好与不好,本宫自是看得明白。”萧逸云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对棠泠的态度俨然已经有了转变。
“有这么好吗?”一旁的陈望之悠哉悠哉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棠泠转过头,见陈望之正静静地盯着自己,他脸上冷冰冰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陈监事有何指教。”棠泠忐忑地望着陈望之。
“指教谈不上,老夫就说说自己的看法。”陈望之坐得笔直,扬起的脑袋,透露着他的高傲。
“愿闻其详。”棠泠恭敬的开口。
“棠先生这课,上的差强人意。”陈望之给出了第一个评价。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其他大人们的目光。
棠泠听着这话,脸色尴尬了几分,但还是认真听着陈望之接下来的点评。
“棠先生这课,除了讨好那些学生,而后就是讨好来听课的大人们。”陈望之一点不委婉,“所传授的内容浅显表面,没有一点深度。老夫之所以说是差强人意,是整堂课的氛围马马虎虎,让人勉强能够听得下去。”
棠泠面对陈望之的这番评价,眼睛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陈监事说我的课是在讨好学生,讨好大人?”棠泠说出这句话的音调都变了,可想而知,她是真的有点生气。
她极其反对这种对她几近曲解的词汇!
大人们也议论纷纷起来: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在讨好的感觉!”
“可不是吗?哪家私塾会在课堂上给孩子们发糖果?这不是分散孩子们的注意力吗?”
“对啊!我也是第一次被自己孩子问一些课上说过的问题。”
……
陈望之看着棠泠,淡然地把棠泠刚才的行为罗列了出来,“给学生发糖果,这难道不是讨好学生?让大人们解释孩子们的名字,这不是在讨好大人?”
两个直击灵魂深处的问题,让棠泠措手不及。
不是棠泠不能够回答,而是棠泠此刻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什么是古今有别,什么是思维上的差距!
棠泠深呼吸了一口气,压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再次抬起头时,棠泠对着陈望之轻声细语着:“陈监事,你所说的这两个问题,我无从与你辩驳。因为这是孺子室的教育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