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纺织厂花 >201.番外4
    “呆会儿过了这路,我就下车。这牌照太显眼,去闹市区不太好。”

    “丁副市长规矩就是严。”司机赞叹道,“我杜松涛真是运气好,碰到你爸这样的领导,真是比其他领导的司机省了不事。”

    车,是副市长丁佐民的车。后座坐的,是丁佐民的儿子丁砚。

    丁砚在名牌大学就读,刚放暑假回来,今天顺道坐他的车去书店。

    杜松涛之所以赞叹,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领导司机,都还要兼职“家务”,从接送家人到干杂活,堪称鞍前马后。只有副市长丁佐民不这样。他公是公、私是私,分得极为清楚。

    “我爸说过,不管别人怎么做,在他那儿就要公私分明。”说起自己的父亲来,丁砚也是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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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突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杜松涛轻呼:“咦,什么情况”

    丁砚不由问:“怎么了”

    “前面的车好像撞人了。”

    丁砚探过身子一看,只见远远的有一辆吉普车,正在紧急调头驶离,而路边躺着一个人,情况不明。

    “什么呀,撞了人还跑”丁砚叫着,却见那吉普车调头后一个拐弯,隐入了一个小弄堂,“快记下车牌”

    杜松涛突然脸色极为尴尬:“我我没看清”

    “不管了,快停车救人”

    不待车子停稳,丁砚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被撞的竟然是个女学生,书包已经飞了出去,现场没有血流成河,但人已经晕了过去。

    “同学同学”

    丁砚喊着,正要扶她起来,杜松涛已经下车。

    “不能晃她”杜松涛是有急救经验的,过去快速察看了一下,“还活着,不知道哪里受伤了。”

    “上车,送她去医院”丁砚斩钉截铁。

    弄堂里,吉普车停在阴暗处。

    向丽娜脸色苍白,捂住胸口好一会儿,才道:“她没死吧。”

    司机刘东平紧紧咬着牙关,半晌才道:“没死,但是应该已经撞晕了。”

    “好好”向丽娜点点头,“我下车,自己坐车去考场。你你去看看她,把她送医院去。”

    说着,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浑身虚脱,根本连开车门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刘东平无奈,下来给她开车门,顺势向弄堂口探头一看,突然脸色大变,仓皇道:“不好”

    “怎么了”向丽娜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望着他。

    “是是丁副市长的车子”刘东平声音颤抖,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什么”向丽娜虽然还是个学生,却知道副市长的份量,顿时嘴唇也哆嗦了,“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刚刚明明路上没有人,我前后看了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刘东平定了定神,又向林荫道那边望去,“好像丁副市长不在车上”

    向丽娜已经回过神来,下了车,走到刘东平身边,远远地只见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将何小曼检查一番,然后搬上了车。

    “算了,既然已经有人送她去医院,她应该不会有事了。你还是送我去考场吧。”

    她看看手表,经过这一番折腾,原本宽裕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宽裕了。

    不过,她还足够来得及赶到考场。至于何小曼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呼了口气。

    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参加考试。

    杜松涛开着车,一路向医院奔袭。好在这个年头马路上并不太挤,黑色轿车开得飞快,与时间争分夺秒。

    轿车的后座空间并不很大,不足以让何小曼一人平躺,为了避免途中颠簸让何小曼再次遭受伤害,丁砚让她躺在自己大腿上,双手紧紧地箍住她。

    “杜叔叔,她她会不会有事”丁砚望着何小曼毫无血色的小脸,内心十分担忧。

    “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希望没有内伤吧。”杜松涛说话还是留了些余地。

    丁砚很生气:“没想到撞了人居然还逃跑,简直丧心病狂别让我再看到那车子,我认得”

    虽然没来得及记住车号,但这年头的汽车并不普及,吉普车更是比较特殊的车型,而且,丁砚记得那辆吉普车的围杠是黑色,应该是重新喷过漆的。

    杜松涛从内视镜看了看丁砚,欲言又止。

    此时的何小曼,正在昏迷与苏醒间挣扎。有时候模模糊糊地不知身在何处,有时候却又坠入深深的黑暗毫无知觉。

    挣扎间,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你要考试,何小曼,你今天要考试”

    何小曼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按下。

    “让我起来我今天中考我要去考试你让我去考试啊”何小曼绝望地大叫,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起不来。

    而她自以为无比剧烈的挣扎,在丁砚看来,是昏昏沉沉的呢喃。

    他怀中的这个女生,身子在微微颤抖,嘴唇一张一阖,发出极为细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丁砚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何小曼的嘴唇前。

    “中考考试考试”这声音断断续续,细不可闻,可丁砚却辨认了出来。

    “杜叔叔,这是个考生”他惊呼。

    杜松涛暗暗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这样子,还能考试吗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丁砚重重地点头:“对,救命要紧,还是去医院”

    这句话,其实何小曼听见了。“不,我不要去医院,送我去考场请你送我去考场”

    只可惜,她内心的呐喊只有自己知道,丁砚望着她颤抖的嘴唇,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何小曼绝望了,她迷迷糊糊地望见一张极为好看的男生的脸,可这个男生,一点都听不懂自己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从她的眼角流到太阳穴,一颗又一颗,像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丁砚被震惊了。

    这个女生纵然在昏迷中,也能叫人看出一脸的绝望与无助,而那连绵不断滚落的泪水丁砚伸手替她轻轻擦去。

    真的很烫。

    “哦,呆会儿她回来,跟她说不用准备晚饭了。晚上你爸有应酬,我们全家一起去。”

    应酬。丁砚不太喜欢。虽然从小家里就常常高朋满座,但丁砚总是假借专注学业之名,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好在他学习非常拿得出手,搪塞起来也很理直气壮。

    “你和爸去吧,我要看书。”

    这回高萍可不依他了:“都大学生了,不差这暑假一天半天的,昨天你爸还说,小砚长大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人。别总当传说中的那一个,回人间看看好不”

    丁砚说不过他妈,要知道高萍可是教师出身,现在在外事办工作,能说会道,极玲珑的一个人。

    而且听高萍这意思,父母是达成了默契,认为儿子应该开始踏入某种社交圈了。

    丁砚纵然不喜欢,但身为副市长的儿子,有时候也难回避。

    “那你们可别嫌我闷”

    “哪会啊,只要你不嫌我们大人说话闷,就谢天谢地啦”高萍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就这么说定了,呆会儿见。”

    丁砚独享一个安静的下午,坐在客厅看他刚买回来的书,偶尔抬头,望见院子里绿色掩映之间,竟也会有落叶旋转而下,一时想起医院里的何小曼,也是在最该茂盛的季节无端飘落,心中就替她惋惜起来。

    下午五点,父亲大人,也就是副市长丁佐民先到家。

    他今天下午刚去市传染病医院看望病人,还勇敢地跟病人握了手。但转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赶紧回来洗澡更衣。

    杜松涛整理好后车厢的土特产,进了屋见到丁砚,不由笑了:“今天怎么样,没被人扣押在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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