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尔金看出了索科夫的心事,特意向他说明:“营长同志,参加进攻战斗的两个步兵师,在经过长期的作战之后,部队已经被打残了,各师的兵力不过两千人,其半数还是非战斗员。因此在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我们营在配合两个步兵师作战,但不如说是他们配合我们营更恰当一些。”
别尔金的这番解释,让索科夫心里明白,当部队遭到德军的合围之后,级之所以让自己的部队来负责突破敌人的包围圈,也是考虑那两个师减员太多,已基本丧失了突击能力的缘故。
别尔金另外还告诉索科夫一件事,早在进攻开始前,伊斯特拉营不再归近卫步兵第11师指挥,而是成为集团军司令部的直属部队。这道命令,是还在莫斯科军医院养伤的罗科索夫斯基亲自下达的。
得知部队已经成为了集团军的直属部队,索科夫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这样一来,铁木辛哥在获得罗科索夫斯基的许可之前,不能随便将自己的部队编入西南方面军,自己也避免了成为炮灰的命运。
如今的营指挥所有一条电话线,是直接通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因此索科夫有什么事情要汇报,不用发电报或者对着送话器声嘶力竭地吼叫了。和别尔金的谈话结束后,他立即拿起话筒给马利宁打电话。
马利宁听到听筒里传出了索科夫的声音后,立即笑着问道:“索科夫少校,你已经回到部队了?”
虽说索科夫的心里明白,马利宁早通过送自己的那名少尉,了解了自己的行程。但听到马利宁这么问的时候,他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是的,参谋长同志,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指挥所。”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请您帮忙。”索科夫盯着面前厚厚的一叠嘉奖申请表,对着话筒说道:“我这里有一批嘉奖申请表,是为了表彰那些在前几天战斗表现突出的战士。”
马利宁原以为索科夫在回到伊斯特拉营之后,见到自己的部队损失惨重,会冲着自己发一顿牢骚,谁知他却语气平淡地和自己说什么嘉奖申请表,便有些不解地问:“索科夫少校,嘉奖申请表的事情,你应该找集团军政治部,这种事情一直是他们在负责。”
“参谋长同志,我的副营长向我报告,这批嘉奖申请表曾经交到了集团军政治部。”索科夫苦笑着说:“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些申请表都被政治部的人退了回来。”
“什么,被退回去了?”马利宁听到这里,有些吃惊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索科夫虽说知道自己一旦说了实话,可能会得罪集团军政治部的人,但他不想自己手下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在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后,却得不到应有的认同,便表情凝重地说:“据政治部的同志说,这是一场失败的战斗,并没有完成级所交付的任务,因此,对战斗建立功勋和牺牲的战士,不予表彰。”
“混蛋,是谁说的这话?”马利宁听到这里,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不是伊斯特拉营的指战员所表现出的英勇顽强,我们被德军合围的两个师,现在估计已被撤销建制了。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打了一场败仗,对战士们的表现视而不见。”
结束和马利宁的通话后,索科夫考虑到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派通讯兵去送这些嘉奖申请表,没准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自己刚回到营里,对营里的情况还需要熟悉,在短期内肯定不能离开,因此最合适的人选,非政治副营长别尔金莫属了。
在考虑好人选后,索科夫对别尔金说:“副营长同志,嘉奖申请表的事情,我交给你了。你现在立即带两名战士,尽快赶到集团军司令部,将这些嘉奖申请表交给马利宁参谋长。等收到了级的嘉奖令和勋章,你再带回来。”
等别尔金离开后,索科夫觉得自己应该到卫生队去看看。那里除了有四五十名养伤的伤员,还有近一个月没见的阿西娅。
索科夫一走进伤员们养伤的帐篷,被正在照料伤员的军医帕夫洛夫发现了。他连忙站直身体,抬手向索科夫敬礼。索科夫还礼后,低声地问帕夫洛夫:“军医同志,这个帐篷里有多少伤员?”
帕夫洛夫扭头朝那些躺在担架、正在睡觉的伤员看了一眼后,同样小声地回答说:“营长同志,这个帐篷里共有十二名伤员,其半数在休养一个月后,能恢复健康。另外有两名重伤员,算伤好了,估计也无法继续留在部队里。”
“既然卫生队里有重伤员,为什么不送到后方去?”听说在卫生队里养伤的伤员里,居然还有重伤员,索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望着帕夫洛夫表情严肃地问:“难道你不知道前线的医疗条件太差,不利于这些重伤员的恢复吗?”
“营长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帕夫洛夫苦着脸说道:“伤员太多,没有那么多的救护车接送,因此他们暂时被留在了这里。不过请您放心,最迟一个星期,他们也会被送往后方医院的。”
听说还需要一周的时间,留在卫生队里的重伤员才能后送,索科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军医同志,我们这里的环境这么差,重伤员再停留一个星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营长同志,您放心吧。”见到索科夫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帕夫洛夫连忙安慰他说:“别看我们的医疗条件不后方医院,但卫生队里的各种药物还是较齐全的,能满足伤员们的用药需要。”
帕夫洛夫的话,让索科夫想到自己曾经缴获过那么多的药品,有的品种没准后方的医院还齐全,只要能保证伤员的用药,那么他们康复的几率,一点都不后方医院差。想到这里,他便接着问道:“军医同志,还有几顶帐篷里住着伤员啊?”
“还有五顶帐篷里住着伤员。”帕夫洛夫可能是猜到了索科夫问这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介绍完伤员的情况后,又凑近索科夫的耳边低声地说:“营长同志,阿西娅和玛丽娅在最北面的那个帐篷里,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到那里去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