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闭了闭眼,让人去取出三郎私藏的小玩具,用烈酒喷洒之后拿到空地上烧了。

    至于三郎的房间,彻底用烈酒喷洒了一遍然后开窗通风。

    受时代条件限制,无法做实验,自然也就不能把那些小玩具当做罪证。

    更加无法获得病毒样本……

    许寄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同时对那从孩子身上下手的人,万分痛恨,简直丧尽了天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家的事还没理出头绪,采石镇那边传来噩耗:吕军医染上了瘟疫!

    吕军医医术高超,治疗瘟疫的水平也不逊于那两位太医。

    许寄急得嘴角都起了泡,却也束手无策。

    吕军医因为连日操劳,身体抵抗力极差,感染瘟疫之后,发作十分迅速,尽管两位太医极力医治还是在不断恶化。

    没奈何,只得快速给武阳城去信,请吕军医的独女来见他最后一面。

    吕素问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深居简出,跟左邻右舍没有任何来往,除了帮吕军医处理家中的药材之外,几乎什么都不做。

    陡然听说吕讷病危,吕素问身子晃了晃,几乎晕倒,一把抓住来送信的士卒:“怎么会这样?我阿爹明明……他……”

    面对脸色苍白语无伦次的吕素问,那士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吕姑娘,吕军医都是为了救治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您别耽搁着了,赶紧走吧。”

    吕素问赶忙回房带了些东西,跟着来人一起骑马赶奔采石镇。

    路上都没敢休息,但还是来不及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采石镇外堆起了高高的柴堆,吕军医和另外两名因为瘟疫去世的百姓躺在柴堆上,千夫长含着泪点燃了火堆。

    “不要!”吕素问甚至都等不及坐骑彻底站稳,便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冲向柴堆。

    柴堆上泼了油,烧得很快,刚一靠近,便觉得热气扑脸,连呼吸都跟着一窒。

    然而吕素问顾不得这许多,提着裙子就往火堆里冲。

    千夫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吕姑娘!别这样!”

    “你放开我!”吕素问满面泪痕,“你做什么拦着我!我能救我爹!阿爹,你等等我啊!”状若癫狂。

    千夫长怕她出事,干脆打晕了她,让人送回去。

    自己在这里看着,不光把吕讷等死者自身,包括他们临死前用过的东西也都一并烧了,然后收集骨灰装好,回去贴上标签专门放置。

    吕素问醒来之后便到处寻找吕讷,千夫长沉默着将吕军医的骨灰坛交给她,“吕姑娘,请节哀,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样处置尸体还是吕军医自己提出来的,他说不能让死人身上的瘟疫传给活人……”

    “不!我不信!”吕素问胡乱挥舞着手臂,差点把骨灰坛打翻在地,“什么人都能死,我阿爹不能!”

    千夫长小心翼翼护住了吕讷的骨灰坛,沉默无声退了出去,他知道吕素问痛失慈父,心中一定十分悲苦,还是让她先缓缓吧。

    吕素问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便有昔日受过她恩惠的百姓过来探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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