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斋皱眉,筷子顿了顿。

    许寄道:“若单纯论她做的那些事,自然是死罪难逃,但说到她便不能撇开吕军医。

    “吕军医为了救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且他素昔有功,哪怕看在他的面上……

    “我知道,应该有功赏有过罚,但这句话说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会有很大难度。”

    说到这里抬眸看去,却见对面男人满脸笑意,她不解,“你笑什么?”

    宋清斋眉眼温柔,“许许,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很多?从前你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

    “你现在会主动替我着想了,我很高兴!”

    许寄脸上微微一热,用力戳了戳自己面前的菜,“你别打岔!说正事呢!”

    “嗯,”宋清斋颔首,“我说的也是正事。”

    许寄本想翻个白眼,奈何这话听起来实在是顺耳,只好矜持的扯了扯唇角,“那你说,该怎么处置她?”

    宋清斋放下筷子,“这件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我封锁了消息,”许寄道,“除了郡主府的人还有领军将领外,应该无人知晓。”

    宋清斋摇了摇头,“那事情传开就是迟早的事了,胡烈就是个大嘴巴。既然如此,那便索性公之于众吧。不过看在吕军医的份上,最终还是给她安葬在吕军医近旁。

    “然后从孤儿里挑一个心性不错又喜欢医术的给吕军医做嗣子,以后给吕军医供奉香火,安排人传授他医术,以承继吕军医的衣钵。”

    许寄颔首,“你既然回来了,这事自然是交给你去办,我就不管啦!现在先吃饭,吃完了跟我说说,京里发生的事。”

    吃过饭,柳枝柳叶送了茶进来,许寄把她们留下了,“再把郑飞叫过来,他们一定也很好奇。”

    宋清斋虽然不大乐意独处时光被分了出去,但她既然已经开口,便不好更改了。

    不多时郑飞、秦升都过来了,柳枝柳叶给二人搬了小几,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宋清斋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其实京里发生的事乏善可陈,他们抢占了先机,掌握了主动权,即便是有些障碍,想要扫清也还算顺利。

    不过周程昱毕竟年轻,又没有理政的经验,虽然已经做了太子,但想要坐稳,乃至将来成为一个明君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路。

    宋清斋答应给他保驾护航,也真正做到了,大局定下来之后,便跟一众老臣要了诚意——老臣们也知道自己若是不退步,将来便会和大将军王站到对立面。

    他们自己年轻的时候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现在大家都老了,心有余力不足,子孙辈又没有特别出彩的,弄不好别说将家族发扬光大,连老本儿都得赔光了。

    所以都不用宋清斋提,他们主动便放手了一部分权力,但也跟宋清斋说得明白:太子现在还不知道是圆是扁,将来的变数太多,若是太子不堪大任,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手打下来的江山被断送。

    若是太子可堪大任,便是他们将来完全放权也是有可能的,至于家中子弟,有本事便光耀门楣,没本事便守着祖业过日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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