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斋脚步很稳,心跳却很快。

    许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一阵紧似一阵的心跳,心里甜丝丝的,牢记着周婶娘的叮嘱并未将团扇从面前拿开,也不过分贴近他,免得把脸上的粉蹭掉,只小声问:“你很紧张啊?”

    宋清斋目不斜视,却也轻轻应了一声,“我都出汗了。”

    许寄偷笑,这样的天,穿了好几层衣裳,别说他了,自己都有些冒汗。

    很快到了前厅,拜了秦湛夫妻的牌位,宋清斋便又抱起许寄出门坐轿。

    宋家也是披红挂彩,两家又是紧邻,宋家的小辈早就挤在门口看着这一切,不时跑回去跟家里长辈讲一讲。

    但就这样直接将轿子抬进宋宅也是不行的。

    随着一阵鞭炮声,喜庆的乐声响起,宋清斋上了头戴大红花的高头大马,轿夫们也抬起八抬大轿,跟着宋清斋绕城而行。

    许寄怀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个宝瓶,发觉轿子里并没有那么热,移开扇子一看,原来角落里摆着一盆冰。

    五月底的天,随着太阳升高,几乎密不透风的轿子里又闷又热,若不是有这盆冰,许寄都怀疑自己会中暑。

    她袖袋里还揣了几块点心,一小瓶凉茶,给她垫肚子和润唇用的,量都不多。

    不过许寄正处于精神亢奋时期,根本就觉不出饿。

    轿子晃晃悠悠走得很慢,宋清斋前面还有人抬着笸箩,一边走一边往路边撒喜钱。

    如此这般,绕许城一周之后,便到了黄昏时分,轿子也稳稳在宋宅门口落地。

    许寄听着外头有人嚷:“王爷该射轿门了!”

    轿门上传来“咚”的一声响,不多时眼前一亮,宋清斋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轻声道:“娘子,随我走。”

    许寄右手执着团扇,左手放在了宋清斋掌心,宋清斋将她牵出轿子,带着她迈过鞍山,跨越火盆,沿着红毡铺好的路,在一路鲜花飞扬和众人的赞颂祝福中进入宋宅。

    庄坤也披着红绸在门口守着,他是今日的司仪,高声喊道:“新郎新娘入府喽!”

    宋家的小辈纷纷赶了过来,笑嘻嘻叫道:“四婶婶的衣裳首饰好漂亮啊!

    “四叔今日也好英俊!”

    进入正堂,庄坤引导着他们完成了拜堂仪式,许寄便被送入了新房,只是这条路好像有点长。她眼角的余光往左右瞟了瞟,眼睛瞬间睁大,这不是她的郡主府?

    不知何时宋府和郡主的墙上都开了一道门,开出一条近路,宋清斋将她送入已经焕然一新的房间内。

    宋清斋扶着她在喜床上做好。

    喜娘上前开始唱喜庆的撒帐歌儿,枣儿花生柜员栗子之类的大把大把往床上撒去。

    她的手有准头,不会砸到人,但宋清斋还是极力护着许寄。

    喜娘满面笑意,撒张结束,奉上合卺酒,取红绸束着的小剪刀,分别剪了两人一绺头发,打成一个如意结,装入提前准备好的红色绣并蒂莲荷包内,双手呈给宋清斋:“愿王爷和郡主百年好合!”

    旁边有人笑道:“往后该改口称王妃娘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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