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在古代办剧院 >第52章 庙会组演出
    城郊的踏青组三组演出都顺利结束,引来大片的游人观看演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裹,人挤着人,闹腾得就像是在开专场演出。就连旁的小商贩和吃食摊子生意都好了不少,直乐得他们合不拢嘴。

    一些之前并不知晓剧院的人也被身边的热心群众“安利”了欢天喜地剧场的精彩节目。

    这一波,稳赚不亏。

    ……

    午时在宋氏茶楼的演出沐云舒没有过去盯场,有宋嘉辰这个大boss在,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据何子安等人后来报,现场气氛绝佳,宋嘉辰提前在茶楼造势宣传,满座无虚席,节目效果也分外突出:一个焚香操琴,于典雅之音中展示茶道魅力;一个将逗笑趣事搬上舞台,仿着现代的喜剧小品节目演了一出家长里短,直把人逗得捧腹大笑;还有一个极致舞蹈,一裳水袖飞天而起,空中漫步,漫天散纱,朦胧中尽显柔与婉约。

    沐云舒直接去了闵山寺山脚下的庙会现场。

    闵山寺坐落于闵山之上,数里入云峰,置身云林。由于靠近京城,多有达官贵人前来供奉焚香,香火旺盛,常年烟气缭绕,人潮涌涌。山脚上有大片的谷地,自闵山下呈扇形敞开。

    因为闵山寺的香火灵验,这片谷地便自然形成了数月一次的庙会盛事,偶有寺庙住持下山开堂授课,于此处传扬佛法。

    久而久之,这片地方便总有檀香气息淡淡萦绕,浸染着一抹清幽古韵。

    最初有人提议把这庙会作为比赛场地之一时,沐云舒就很是犹豫,怎么说都是佛家门前地,不好肆意妄为,再加上她这堪称离奇的穿越经历,对于这些神啊佛的,总是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于是抱着试上一试的想法,沐云舒来闵山寺约见了寺庙住持,想要询问一下是否可以借用庙会的场地。

    哪料那慈眉善目的和尚,单是一看见她,就定定地端详好久,没等她开口,幽幽来了一句:“女施主是个有大机缘的。”

    天晓得,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当场惊得她后背汗粒涔涔,登时就没了话。

    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看破她?

    “女施主不必惊慌,贫道随口一言罢了,只愿施主得偿所愿,诸事顺遂。至于庙会之所,本就是大家自发聚集,于寺庙无甚关系,女施主大可自行决断。”说着施施然就走了。

    住持于山道悠悠离去,背影都带着一分神秘莫测。

    那日走出闵山寺的大门,回望古木环抱的苍苍屋檐,耳边是肃穆沉重的敲钟声,沐云舒眸光沉沉,于殿前深深鞠躬,说不清她拜的是什么……

    思索再三,沐云舒最终还是把场地放到了这里。

    寺庙她是不会再去了,她不安于那些捉摸不透的东西。但住持身上,只有一股子安宁祥和之气,想来他并无旁的什么心思。

    只是万分告诫前来演出的两组选手,要心怀敬畏,莫要张扬行事。

    剪桐和白芷就分别在庙会的这两组选手名单中,由于她们俩本身就拥有了一定的忠实粉丝数量,在得知演出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有一批人提前在此处蹲守,显得整个庙会更加热闹。

    下午的阳光逐渐西斜,暖融融地洒在人身上,再无刺目之感。

    先上场的是剪桐一组。

    一声羌笛起,清脆高昂,悲凉壮阔之音迎面而来。

    单单此一声,全场噤声,寂。

    “咚,咚——”整个台子被一层薄纱半遮半掩,纱帘翻动,隐隐能看到一个立于堂鼓跟前的窈窕身影。

    明明柔弱纤细,却挺立如松,头发齐齐束于脑后,随风轻舞。

    “噌—”一柄寒光刺破纱帘,急急而出,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气势。

    其后,是一双锐利坚定的眸子,闪着凌凌刀光。

    是剪桐。

    她也一样束起满头长发,一身毫无纹饰的青衣劲装,满脸肃然,好似这里不是演出之地,而是塞外战场,即将出兵迎战。

    筝鸣,拨弦之音凛然,不再婉转悦耳,只余肃杀之气,紧随其后响起了低低的吟唱声,竟还有万马奔腾的模仿音。

    和着这肃穆之音,剪桐于舞台中央出招舞剑,翻转腾挪,疾如闪电,矫若游龙。每一个剑花都带着寒光,几乎看不分明。

    没有刻意添加柔美的舞意,剪桐好像只是认真地出招,出招,再出招,就像每个战士出征前那样,千锤百炼。

    纱帘不知何时被彻底掀开,不只她一人,身后出现同样打扮的几人,侧身如飞鸟般轻旋,落地齐齐剑尖指地一击,分毫不差,整齐利落。

    一举手一投足,威风凛凛的女郎,劲眉斜飞入鬓,眼尾轻佻,英姿飒爽。

    甚至看着都不觉得是花拳绣腿,满是正儿八经的意味。

    沐云舒都有些惊诧得微张着嘴,她先前并不得知这一组的表演内容,剪桐只是满面自信地通知她,她们组已经自己有主意了,用不着她操心,让她等着现场看。

    不得不说,很是震撼。

    一场宛若就在眼前的刀光剑影,酣畅淋漓。

    一舞终了,剪桐于台中央微微喘着气,携全体人员双手抱拳于胸,一个江湖礼节。

    “好!好!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今日还能在这破庙下看到这样一番演出,好一队女郎,爽!”人群之中有一道粗狂喝彩声突兀响起。

    看过去,是一个大胡子的老头,一身落拓,不甚显眼,手里还捞着一个酒葫芦,说罢又往口中灌了满口的酒。

    剪桐没有别的神色,遥遥冲着他的方向施礼谢过。

    又对着台下说:“仅以此舞,遥谢边关保家卫国诸将士。”

    掌声轰鸣,久久不息。

    天下安享太平,却也有人为了他们负重前行。有些家中有子入伍当兵的,在外征战的,已然悄悄抹泪。

    这一出,着实精彩!

    沐云舒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偏偏又眼含热泪。

    看着眼前高昂着额头,自信张扬的剪桐。那个昔日受尽欺辱,满面倔强又满身防备的身影已渐渐淡去,剪桐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价值,于人前,于台上,真好。

    沐云舒所做所求,无非如此。

    而隐于人后的景文帝郁初瑾亦是目光幽幽,含着一丝赞赏之意。只不过,他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刚刚那个很快就被人忽视的老头身上,眼睛微微一眯,这人难道是……勾了勾示意身后的随从上前,郁初瑾侧身过去耳语几句。

    前有金玉如此,后一场多多少少有些难出其右。

    不过白芷饰演的神女,映衬着漫天霞光,澄红晕染,不似凡人之姿,亦是博得了满堂喝彩。

    庙会组在夕阳余晖中缓缓落幕,在现场观众心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值得人回味良久。

    这一切,超出了沐云舒的预期。

    所以你看,只要给她们舞台,给她们机会,这些姑娘,总会还你一份意外之喜。

    剪桐结束表演之后,蹦蹦跳跳地冲过来,“云舒!”一下子蹦到她跟前,英气逼人的脸庞,神色柔和,带着一股子小姑娘的娇俏,“我今天表现得如何?”

    你快夸夸我的表情在她脸上过于明显。

    沐云舒摸着下巴故作沉思,调侃着:“我觉得今日白芷的神女装扮真是太好看了!”

    身后正是款款而来的白芷,闻言捂着嘴笑道:“你可不要给我引火上身,我怕剪桐吃了我。”

    剪桐回手搂住白芷,“我们家白芷自是美的,这已不必多说,你快,说说我!”

    “特别棒!”沐云舒曲着食指在剪桐鼻尖勾过,“真没想到,我们家倔姑娘还有这本事,啧啧,不参军可能有些可惜了。”

    “没错,这女娃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料。”三人正站在一角逗笑着,突然有一道声音闯进。

    正是最开始那老头。

    剪桐笑着道谢,“多谢老伯夸奖,花拳绣腿,做不得真的。”

    “花拳绣腿倒是真,”这人也是非常直白,“不过你这筋骨,早个几年,真是练武的好料子。”围着剪桐转了一圈,一边啧啧点头。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难以接话。

    “女娇娃,身处深闺,还能心系边关,难得,难得啊。”老头倒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说着。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并非深闺里养着的,成天尽在街头巷尾野了,”沐云舒接话笑道,“老伯若是感兴趣,剧院还有很多别的演出,得空可以来看看。”

    “诶,我现在就有空!”老头迅速接话道,满脸我就跟着你们走了的意思。

    “……”

    于是乎,沐云舒等人回到剧院,身后就跟着这么个衣衫破旧的小老头,悠然自得地晃着步子,进了剧院东瞧西看满是兴趣,在门口小车摊里要了一份奶茶和炸鸡翅,吃得满嘴流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沐云舒挑了挑眉头,剪桐拉拉她的衣袖,“云舒,能不能就让这老伯留这?我会给他找住的地方的,他,他看起来不像是有去处的样子。”

    何止是不像有去处的样子,基本都能断定是个老流浪汉了。

    不过,又总感觉他不是很一般的样子,寻常老头说话也这样?

    沐云舒沉思了一会,“没事儿,就先留他在剧院吧,也不缺那点地方,到时候再看看。”

    古怪老头就这样在剧院落了脚,暂居在三楼,沐云舒简单给他收拾了间小屋子。

    只让大家唤他老古。

    倒也好对付,一个睡觉的地儿就够,只是好酒,日日非得找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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