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去而复返的姜有为。
看到眼前一人时，愣了愣。
而后冷哼一声。
“臭小子。”
楚枫连连道歉：“对不起，爷爷，我就是有点事……”
眼前的老人，稍稍挺直了佝偻的身子，走过楚枫身边的时候，轻轻开口：“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告诉然然，给我说啊，趁我这老东西还算有点用……”
楚枫愣住。
甚至觉得自己听岔了。
，
记忆中，姜老爷子，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如今，看着那道背影。
他忽然发现，这个大理医院的老人，确实老了。
在最后的年关，甚至还想为他们这些后辈，撑起一片余荫。
楚枫没再说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眼前窗户上，一道倩影，静静地看着自己。
青年久而久之，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翌日。
在大理，引起了极高关注度的婚礼，如约进行。
武王殿殿主，取姜初然为妻！
这次的婚礼，除了请帖邀请的贵客外，任何人，都不用送礼，都可以参加！
皇朝龙庭。
清一色的红旗L级开路。
一身汉式婚服的姜初然下车时，一度引燃了全场热潮。
这还是，几乎销声匿迹三年之后，姜初然头一回，出现在世人面前！
“三年了，她……好像更美了。”
“以前她和她母亲平分秋色，各有千秋，不过我觉得，现在的姜初然，绝对更胜女帝一筹。”
西蜀刘家只来了一个人，姜初然的母亲，女帝刘姗。
听着耳边那些风凉话，她不动声色，只是做了个喝茶的小动作。
这个小动作，让开始出声的那些人，悄悄低头。
虽说侯王取消世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风凉话，还是不要在那位面前提及好一点。
“一群蠢货。”
没人注意，女帝一手遮住自己面庞时，早已不是冷漠高傲的女皇，而是微微噘嘴，一副俏皮模样：“就知道瞎比，我家然然再漂亮，还不是我生的。”
她小声嘀咕。
却忽然看见，远处那翩翩青年的笑容。
坏了。
那小子武功高，不会是听见了吧？
这个丈母娘，脸红之余，眼神威胁了楚枫一眼。
好在对方很快就把眼睛转了过去。
来这里的，算是诸方泰斗。
楚枫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神识探查四周，因为是开放的宴席，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
生怕有人闹事。
“咦？
那不是大理学府，和专科学府的校长夫妇么？
他们都来了？”
“嗤，不正常么？
第八国门镇守家族柳家几兄弟都来了呢，里边儿还有一尊武圣呢。”
“来的可不止一个武圣……”
千人千面。
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来，不时引起一阵惊呼。
不少人暗叹，不愧是武王殿殿主，如此有号召力。
眼前，一人忽然走来。
“你好，我是李北斋。”
李北斋？
听到这个名字，楚枫眉头一挑。
姜初然早就和他说过，大漠李家，可谓是，满门忠烈！
当初，李北斋灭天师府，被那赵纯阳种了九颗长生松，奄奄一息，而对方的女儿李夜莺，一路找到他，想要求助。
而他也告知了李夜莺，仙听之秘。
就这样，李夜莺远走家乡，李北斋算是有救了。
但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对于李北斋的到来，楚枫有些诧异。
眼前，不苟言笑的男人，看着楚枫，许久之后，拿出一枚同心子母玉佩，交给楚枫。
“祝二位幸福。”
楚枫一愣，露出笑容：“谢谢。”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您的女儿并非故意躲着你……”
“我知道。”
李北斋打断楚枫的话：“莺儿的事，小艾都跟我说过了。”
楚枫了然。
谁知，李北斋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件事。”
“楚先生怕是不知道，大漠的习俗吧？”
李北斋看着楚枫：“大漠女子，只要是被男方看过了身子，就不会有人娶了。
楚枫嘴角一抽。
有些心虚。
不由自主看了眼姜初然。
谁知，后者挽住楚枫胳膊，朝着李北斋微微一笑：“叔叔，只要我丈夫同意，我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夜莺姐委屈。”
女人笑容，如沐春风。
眼神纯粹，那样子，看起来心中确实没有芥蒂。
看的李宗师稍稍一愣。
拍了拍楚枫肩膀：“孩子，好好珍惜。”
“我和柳将军，家事都不怎么如意，这些年，我想通了，可是已经晚了。”
他看着楚枫，郑重道：“记住，大家和小家，都只有一个，都要为他们，拼尽全力。”
楚枫心中一叹。
九州。
九大国门。
七大镇守家族封侯！
独独两家，拒绝授封，只受了都督之位。
那就是大理柳家，大漠李家！
他们的家主，一心只想守住国门，根本不在乎功勋爵位，不在乎圈地封王。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尊敬。
十年前的李家，书香门第，三子一女，无不人中龙凤。
可现在……
三子全部战死，只剩一女，却永远不敢相见。
坐在座位上的李北斋，有些孤独。
不多时。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悠扬深远的琴曲。
琴声流转。
有先后两段。
先是花好，再弹月圆。
“这旋律……是琴山李夜莺，李夜莺居然也来了！”
万众瞩目。
、
穿着红袍的楚枫，忽然拉起姜初然，腾空而起。
一如当初，大理学府内，楚枫带着姜初然所跳，震惊全观众席的仙界古舞！
前几分钟。
人群下方。
不起眼的角落处，穿着破碎，抱着个孩子的妇人，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
看起来邋遢无比。
不，就是邋遢无比！
此刻的妇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久住垃圾桶边的恶臭气息，让周遭的人退而远之。
“我靠，真臭。”
“虽说别人殿主说任何人都能参加，可你好歹在乎在乎我们的感受吧？”
“算了，人家带着孩子。”
不过，妇人显然管不了那么多，四周的人都跑到其他桌，她也乐得开怀。
孩子？
如果不是抱着这个孩子，能讨饭吃，她早就想扔了。
“武王殿殿主？”
“姜初然？”
“这些关我什么事？”
她摇头。
一群凡夫俗子，你们谁又知道，我曾经，嫁入了豪门，是陈家的豪门太太？
只不过。
她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的辉煌，竟然被那个，她一度想抛弃，一穷二白的前男友，全部毁掉！
当时她觉得，楚枫一定是神话。
后来，全名崇武，武道普及了，她才知道。
楚枫，不过就是武夫而已，可能就是个一，二层的武者。
估计随便一个宗师，都能秒他？
可笑，
那小子，那日还在自己心中，装了个大逼！
听说……
他后来，有了姜初然？
不过现在看来。
卢小雨不屑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油渍，那是昨晚别人吃剩的炸土豆油。
“你现在也过得不好吧？”
“连姜初然，都嫁给别人武王殿殿主了，咯咯。”
卢小雨露出笑容，不过常年不洗脸，她的笑容，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估计，那小子和自己一样，在哪桌抢着饭？
久而久之。
一阵音乐传来。
人群也发出惊呼。
卢小雨也像是终于填满了肚子，不经意间抬起头，想看一看所谓的武王殿殿主，又是哪位好心人。
以便于日后她夜间幻想时，能宠幸宠幸对方。
顺便感谢对方的妻子姜初然，绿了楚枫那贱人。
可当卢小雨看到那万众瞩目，犹如焦点的男人时，筷子掉在地上。
笑容僵硬。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