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听见，澜川一丝丝呼吸。
拖着他的黑傀，呆呆地回头，只见到，身后的瑶池忽然暗了下来，最后一幕，他只能看见，一柄骨剑，遮天蔽日。
沧龙骨剑。
凌驾于瑶池！
昔日。
沧龙一族残存意志，与楚长生结下誓约，骨剑凌驾于瑶池之日，便是沧龙一族，化翅之时。
转眼。
骨剑中，传出无数龙吟。
他们遵守承诺。
为凤凰山灵，重塑龙身，助其化龙！
楚枫神符裹手，凌空画出一道裂缝，裂缝之后，一条山脉巍峨屹立。
地球改天换地之后，大地无限延伸，风雨飘摇，唯有此地山脉仍旧一如往日。
凤凰山。
楚枫眼神罕见柔和。
昔日。
有妖蛇占据山灵七寸，妄图吸食凤凰山精气，被他斩杀，当时的他，并未想过一座山脉能有何回报，也没想到过，在那之后，屡次呈了对方的情。
挡雷劫。
赠八脉。
如今。
楚枫深吸口气，一步踏至虚空口。
“昔日我答应过，再踏仙路时，助你化龙。”楚枫看着凤凰山。
许久。
山脉中。
一只光脚丫忽然自草丛探出，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
氤氲光华，如同衣物般遮住了她全身。
她脚尖轻点树叶，站在了数尖，少女抬头望着楚枫。
楚枫一愣：“你就是……凤凰山灵？”
少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忽然单脚后退，藏于另一只脚。
施行了一个礼节。
楚枫看不懂这个礼，可在少女做了这个动作之后，一旁的沧龙忽然有些恍惚。
下一刻，少女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远方。
骨剑凝空，不知何时，已有无数光点交织而成的大翅虚影。
少女望向那些光点，伸出手，闭上眼，似在感受。
许久。
光点汇聚于她眉心。
一双翅膀，在她背后凝聚。
楚枫抬手，上千古灯，数十宫廷山海星辰，围绕于她身旁，最终化作存粹的液态仙力，围绕于少女身旁。
看得沧龙吞了口唾沫。
那些仙力的浓郁程度，足足超越他体内仙力数十倍。
盟友，真舍得啊！
然而。
不久之后，少女忽然睁眼，轻轻用手捧了一捧水后，喂入嘴里。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如今的她，浑身显得晶莹剔透，虽说境界只是仙，站在沧龙身边，却丝毫不显逊色，看着沧龙怔怔出神。
少女终于望向楚枫。
张了张嘴。
想说些话，然而四周静寂无声。
她微微错愕，神色黯然。
“不用谢，这些是允诺。”知晓对方口型，楚枫回应道。
少女点头。
又张了张嘴。
这一次，她的身影却有些恍惚。
“你有话想说，但是不能说？”楚枫询问，这一次，他看不清少女口型。
准确的说，似乎受了什么干扰。
少女点头。
深吸口气。
她忽然拉起楚枫的手腕，另一只手划破指尖，抹在楚枫手心，当楚枫想要低头时，却被少女另一只手捂住眼睛。
她轻轻将楚枫手掌捂住，摇头示意他不要打开。
“什么时候能打开？”
少女忽然指了两次天上，而后向后退去。
“盟友。”
沧龙轻道：“那位前辈，不是我们这一脉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礼仪有误。”
“她存在的岁月比我更久，她的血脉比我更纯粹，可她，却称我为前辈。”
沧龙摇头：“她开始那个姿势，是族中女性晚辈见前辈的礼，甚至是最高级别的祖礼。”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晚辈，而仙界的你们，是前辈……”话未说完，楚枫瞳孔收缩。
这一刻，忽然想起什么。
一直以来。
他潜意识里，似乎存在一个误区。
他思考过，修真界仙界与地球的关系，在之前楚枫考虑过几种可能。
一种。
地球与修真界仙界，是不会有交集的两个平行时空，两者时间线本该一样，只不过自己母亲错乱了时空，才导致两个界面出现交错。
而另一种可能……
他觉得，地球是起源，因为文明最初的发展，都是从类石器，冷器，到热械，‘科技’，诸如九尊创造的那颗蓝星，也是科技发展到极限后，才逐渐发现一些，难以理解的事物。
科技文明很快会遇到瓶颈，才会考虑修仙一途。
在早之前，他倾向于第一种猜想，可遇到郑璃之后，他一眼便觉得，郑璃是郑姓古人的后人。
如今看来……
郑璃，也许并非是郑姓古人之后！
他一直觉得，见识了古人复苏之后，历史书上写的东西，应该有真有假，历史书上有写，郑古有子嗣，但非亲生。
如果历史书上这件事是真的，郑古无后，那么极有可能……郑璃，该是郑古的祖先。
修真界，大千世界，仙界。
这些世界，或许，是地球的起源祖地！
楚枫收回心绪。
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而已。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少女在他手心，写了什么。
天空？
他飞身而起，直入苍穹，冲入那些仙界迷雾之后，悄然打开手掌，在下一刻，他手掌上的血迹消失，楚枫定睛看去，只看到一缕模糊印记。
‘恨。’
“恨？”
在看到这个字眼的一瞬，楚枫脑海里，一串诗词猛然浮现。
‘此恨无关风雨月。’
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
“蓬莱！”
楚枫瞪眼：“蓬莱禁地，古棺留下的诗词，古棺，古棺内是谁？对了，嫁衣……”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勾起，但很快，楚枫神情一震。
那些记忆迅速覆灭，他又恢复如常，手心上的字迹似乎在消散，楚枫瞳孔一缩，蓦然想起，之前自己，似乎也恢复过这段记忆！
只不过，有什么东西在阻挡！
“神符御！”
楚枫抬手，神符御发动，想要阻止消散，然而手心的字，消失地却更快了。
“山海御！”
他试图将这个字，烙入山海！
然而，这些御法，依旧不能阻止恨字消失的速度。
蓦然，楚枫抛去御法，只是拽紧手掌。
手心血迹，忽然停止了蒸发。
“不能打开。”
楚枫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他最后给自己烙印的念头。
“凤凰山灵，应该不是说在这里打开。”
这一次，他并未用神符，反倒是撕下身上衣物，做成简易拳套，将手掌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