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就是正面渡过渭水，攻打北岸的下渭城。
不管走哪条路，都不那么容易。从地形上来看，攻打金城，比攻打冀城更加困难。
朝廷上下一致认为，应该走下渭路线。
庞德也是。他在冀城集结重兵之后，便率领十余万大军屯兵在渭水南岸与下渭城隔岸相对。
大营连绵十余里，旌旗随着河风飞舞，猎猎作响。
河面上庞德收罗了许多船只作为渡船，又有工匠、士卒修葺浮桥，摆出进攻架势。
中军大帐内。
庞德与赵云身上都穿着甲胄，对坐在小板凳上。
庞德脸上露出少许冷笑，说道：“这一次试探还是很有用的，探马来报，三羌都已经集结骑兵，准备南下了。三羌不仅支持马腾、韩遂，而且行动很坚决。”
“朝廷要把他们也完全计算在内，最好一次把他们全部击溃。否则出兵二次、三次。大军举动，不仅旷日持久，而且耗费太大。”
赵云点了点头，赞同道。
对于朝廷一方来说，这一次的军事目的已经达到了。
试探马腾、韩遂的实力，三羌的兵力，各部将军的人马磨合，互相配合。
为了明年春天正式出兵，打下了基础。
但是他们打个喷嚏，马腾他们就得全力应付。
.........
下渭城。马腾、韩遂十五万左右人马，已经集结完毕。
下渭是座坚固大城，但城池较小，容不下这么多人马。
所以二人兵马分做两部，城中一部，城外大营一座。
渭水北岸，背景是城池、大营。
马腾、韩遂、马超、杨阜等数十骑，策马观望南岸庞德大营。
望见南岸营垒，气势鼎盛。
韩遂勒马叹道：“昔日张绣还是董卓麾下小将，庞德更是籍籍无名。现在张绣暂且不提，庞德假节都督秦、凉兵马。竟节制十余万人。与我们对峙。而我们奋斗几十年，他才几年？”
马腾沉默了一下，胸中也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凉。
“二位大帅不必如此，现在我们手中兵马，仍可以与张绣、庞德争锋，只要一战取胜，局势便可翻转。”杨阜在旁一拱手，说道。
就在这时有一骑策马而来，禀报道：“二位大帅，三羌梁帅已经到了。”
“备酒宴。”韩遂精神一振，对杨阜说道：“先生所言甚是，我们兵马不弱，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众人齐齐振奋，随韩遂一起策马回到军营入得大帐。
自有亲兵布置酒宴，不久后三羌梁帅走了进来，双方都是熟人，很是熟稔见礼后，便坐了下来。
韩遂、马腾与这三羌梁帅很熟，但杨阜、马超却不认识。
杨阜不由抬头稍稍打量。
河西羌梁帅，马塔。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矮小但却雄壮，身上穿着羌人传统服饰，言语粗俗。
高山羌梁帅石猛。此人身形雄壮高大，一口洛阳官话说的字正腔圆，举止仿佛汉人文人，稍显儒雅。
在三羌梁帅之中，以此人最为足智多谋号称【草原狐】。
最后一人便是北山羌梁帅，勒勤。此人约莫二十来岁，身材极为精干，武艺高强，善用大枪，号称是羌人第一勇士。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这三位梁帅或骁勇善战或足智多谋，都很有特色。
羌人互相征战厮杀，目前以三羌实力最强，彼此当然也有摩擦，关系不太好。
若非马腾、韩遂请他们，而且汉人强大让他们不安，他们是不会联合的。
“二位大帅。我们二三十万大军，对面只有庞德十几万人。我们反而要据守渭水防御，这也太过于软弱。不如我们先渡河，或者绕道攻打秦州。”
北山羌梁帅勒勤，不愧是个猛将，勇猛精进目空一切。
河西羌梁帅马塔，闻言冷笑道：“小儿之见。先不说绕道。我们要渡河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渭水既是我们的天堑，也是他们的。”
“你这厮，不要以为你比我年长就比我厉害。有本事，我们各自拉出一万人，厮杀一番定个雌雄。”
勒勤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马塔这厮经常仗着年长，言语上欺凌于他。
“二位，现在大敌当前，不要再起内讧了。如果让张绣攻入金城，席卷凉州。那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石猛慢条斯理，也是有理有据的劝了一句，然后又说道：“马塔说的对，勒勤，我知道你骁勇善战，对于你的武艺，我是很佩服的。但不管渡河，还是绕路，都是有极大风险的。渡河必须付出极大代价。而绕路，张绣麾下骑兵精锐，有可能把我们全吃了。进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石猛足智多谋，而且言语向来客气，威望也高。
勒勤劳也给他面子，稍稍平息怒火，但却还是对马塔冷哼了一声。
“石大帅说的对，张绣不可小觑。我们要依托地形，利用自己的优势，而不是被张绣牵着鼻子走。”韩遂也点了点头，很中肯的说了一句。
几句话之间，基调就已经定好了。
他们人马虽多，但不能轻敌冒进，需得依托地形防御。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韩遂做主，先让三羌梁帅，安营扎寨下来。
尽管三羌人马带来了不少牛羊吃用，但韩遂作为主人，还是出了部分粮食。
此事情之后，便是一起饮酒吃肉，好生快活一番。
“诸位。”韩遂举起了酒杯对众人示意，然后振奋说道：“张绣有吞并凉州的志向，但是我们也不是懦夫。又兵马强壮。这一次我们就在这渭水之上与张绣决一雌雄。”
“好。”众人闻言也是振奋，齐齐叫好了一声，举杯饮酒。
只要他们内部团结，上下一心，必然能胜张绣。
而后韩遂叫来了歌姬，众人一起饮酒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