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突然从秦朗心底冒出来，自己这次可能会被苏定方和牛进达坑了，要在这里呆很久。
嘴贱真的是会惹祸啊！
爷四个聊了许久之后各自离开。
行动派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苏定方就是一个行动派，牛进达也是。
密集的鼓声把秦朗从睡梦中吵醒，侧耳细听，聚将鼓，这个不能不理，迟到会挨军棍，尤其是牛进达做主，更不好偷懒。
草草的套上皮甲，顾不得洗脸，匆匆往中军跑，一群群，一堆堆的军士已经聚在将台前面。
牛进达在，牛老大在，苏定方在，还有一个长史，一个参军。昨日才知晓，苏定方这个中郎将此行被“贬为”校尉，和牛老大一个级别。
三通鼓过后，一个统军，一个长史，两个参军，两个校尉齐聚，站在将台上，三千多军士整齐的站在将台下。
老牛满身披挂，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鼓声止，老牛起身把苏定方和秦朗介绍给众人，从这一刻起，松州统军府多了一个秦参军和苏校尉，没有秦侯和苏侯。
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了苏校尉，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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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是有备而来，第一个条件，以将台为界，懂吐蕃话和吐谷浑话的站左边，不懂的站右边。底下的一众士兵互相望望，紧跟着嗡嗡之声四起，将台下乱成一团糟。
“王六，你狗日的，才懂几句蕃话就跑去左边？”
“几句也是懂，苏校尉没要求全懂。”
……
“赵七，你懂蕃话？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刚学了一句不成吗？”
……
各种情形在底下上演着，秦朗苏定方互望一眼，满脸苦笑。
不一会儿的工夫，场下终于静了下来，台上几人看得头大，会的人比不会的人多，还多不少。
秦朗蹭到牛老大身边，“牛兄，这什么情况？松州府的军士，这么牛吗？大部分都会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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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九成是冒充的，蕃话哪里那么好学？”
“那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军功，他们不傻，知道挑人肯定有目的，现在，圣上制定的军功制度这么优厚，他们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出去捞军功的机会，要不是阿耶在这里，在下都想去，一天天的值守巡逻，实在是太枯燥了一些。”牛师赞满脸艳羡之色的给秦朗说了理由。
难怪，现学一句蕃话也要挤过来，军功啊，赏爵赐田，封妻荫子的最快途径，人人都想。
李二的贞观朝当兵要走后门，果然不虚。
这样看来，苏定方选的人，懂多少蕃话不知道，但是，他选的人肯定是带点脑子的，现在就知道钻空子，也不错。
这一手，着实牛，既年轻力壮，还有点学习能力，临时学一点蕃语不太费劲。
大唐府兵，二十一岁成丁入伍，六十岁退伍，苏定方选的这个时间段正是一个士卒的巅峰期，太小的是生兵蛋子，不好管，太老的已经失去学习能力，也适应不了高原上的环境。
好想法，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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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一讲，左边的军卒又分成两个面色，喜悦和沮丧，喜悦的自然是留下的，沮丧者只能磨磨蹭蹭的离开，军中有记录，这个做不了假，一查便知。
“报告苏校尉，属下已经二十五岁，登记之时，他们写错了时间，把属下记小了一岁。”
一个愣头青一嗓子叫出来，将台下炸开了锅，秦朗听见也是哭笑不得，还有这种骚操作？
问题抛给了苏定方，苏大牛用手揉一揉额头，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指头点点原地。
“谢，苏校尉。”一声高喊之后，那个愣头青欢天喜地的回到左边。
此例一开，将台下又乱做一团，刚才磨蹭过去的人，有一些高高兴兴的跑回左边，理由很多，比如“周岁三十五，”再比如“虚岁二十五”等等，苏定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律收下。
将台前，终于平静下来，秦朗扫过一眼，还有个六七百人的样子，三百人，差不多二选一。
台下的两伙人，此时，完全是两个状态，选上的兴高采烈，落选的蔫头耷脑。
大家伙儿还等着进一步的选择标准，苏定方对牛进达点点头，退了下去。老牛再次上前，一声令下，选上的留下，没选上的解散。
一阵欢呼夹杂着一片哀声叹气响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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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秦朗知道情况不妙，苏定方和牛进达这是已经勾搭成奸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呢？秦二货并不知道，昨晚牛老汉从他的营房离开之后，转身就去找了苏定方，灯火亮了一宿，窗户上透出的两个人影也凑在一起嘀咕了一夜。
“苏校尉，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不是说三百吗？”蹭过来的秦二货想摸摸底，看看两个勾搭成奸的人，究竟讨论了一些什么东西。
“啊哈，秦参军，人多吗？不多不多，这些人还得拉出去试一下，实在受不住的要淘汰，最终剩不下多少人，哈哈哈。”
“说得也是，咱们的人，现在生龙活虎，上高原之后不一定个个能用，确实得试试，反正人多，不行在挑选淘换。”
“哈哈哈哈，苏某也是这么想的。”
“哎，苏校尉，淘汰了太可惜，吐谷浑地势低，那些人是不是可以用到那里去？”
“对啊，在下怎么没想到？额，嘿嘿嘿，嘿嘿。”
苏定方面色发冏，秦二货心中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