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金的弟弟坐上车后驶离，李重黎转过头不解地问道。
“八成是被他哥赶下来的，脸上有巴掌印，还不止一个。”
好家伙，阿福的主人够厉害的。
小狐狸下意识地捂住面颊。
结了账，两人回到越野车上。
“还要在上去一回么？我看那弟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老金生病，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重黎指着老金住的那栋楼问道。
“不急，要出事也是晚上了。现在艳阳高照，朗朗乾坤，能发生什么？”
关上车门，秦渊笑着转向他。
“来，我考考你，你觉得老金这病是怎么回事儿。”
秦渊的论坛id可不是白借的，自从他修行者的身份曝光后，秦渊除了要负责投喂这头小狐狸，还主动开始督促他的修行。
这小狐狸心性不定，加上又交了猫妖兄弟做朋友，心思越发野了。要是不管着他，能天天抱着手机玩到半夜三更。
小狐狸切了一声，嘟起嘴巴。
他也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个保家仙，武力值没有主家高就算了，还要被主家催着练功，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也说了，老头不是短命的面相。那房子虽然破，但是大致的风水格局没有问题。唯一的可能……难道是流年？”
李重黎说着，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李重黎所说的“流年”，又叫做“流年九宫飞星”，也是风水的一种。所谓“九宫”，就是九星即是一僵、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及九紫。
星移斗转，天人呼应，在每年的立春后，流年就会发生变化，根据洛书依次落入不同的宫位。很多人会在每年新春重新布置自己的家居，根据本年的星位来催桃花，或者催旺财位。
这里所说的布置，是指在风水大格局不便的情况下，在家中的角落里或是放上一个盆栽，养一缸子金鱼之类的做法。而不是开墙破洞，甚至换掉大门之类的大破大立。
此外，个人的生辰八字自然也受到流年的影响，不然民间也不会有“流年不利”之说。
“你也说了，上次老金来店里的时候，只是普通的憔悴而已，并没有病成现在的样子。不过那是在立春之前的事儿了。而现在……今天刚好是惊蛰……”
李重黎掏出手机，登陆论坛，快速地翻阅起来。
“今年的‘二黑’在正北方——那间空着的小卧室有问题。”
看着秦渊面带嘉许，小狐狸知道自己猜对了。
民间常说的“二黑”，就是所谓的“巨门凶星”，主病丧。
此位若失，轻则破财，重责家破人亡，形销神灭。
一定是有人知道了老金的八字，再结合流年变换，往他家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让他本来就不怎么顺利的流年雪上加霜。
今天惊蛰，距离立春已经过了一个月，流年在老金身上的影响已经完全起了作用。要是放任其继续发展下去，估计他是撑不到今年的清明节了。
“这方法好阴损，它不会立即要人性命，而是一点点地损耗着，活活把人拖死。究竟是多大的仇怨啊……谁会那么对待一个无妻无子的老人呢？”
“自然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又能走得近他家门的人啊。”
“你是说……他们可是亲兄弟！”
小狐狸咋舌。
“亲生兄弟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起来，往往比起陌生人更加可怕。”
他们一进门时听到老金说的什么“欠高利贷”，想必欠债的那个人就是他弟弟吧。
看他弟弟的模样，过的比老金滋润多了。老金嘴巴虽然硬的很，估计平日也没少接济他弟弟，所以对方仗着“手足之情”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秦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一阵，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拖太久了。他弟弟和他幕后操控一切的人，很快就会动手。”
“你怎么知道他弟弟身后有人？”
“你忘记那块玉了么？老金要是死了，留下的可不止是一套老公房而已。那块玉的价值，足够买下一条街。为什么收买老金的弟弟，这就说得过去了。”
秦渊望向窗外，那部黑色别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停在对面的马路边。
“那么贵重的东西，不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找到路子倒手出去的。至少在北海省，在天门市，我不会不晓得。”
古玩界有古玩界的规矩，他秦渊给老金的古玉鉴定是真货并且估了价，不管这笔生意能不能成，至少在交易的时候，场面上的同行出于情面也好，对于秦家百年老铺的敬意也好，都会知会秦渊一声，附上一个红包，作为其鉴宝的酬劳。
秦渊看着别克车挂着的外省牌照，冷笑一声。
看来金艺身后的那个老板，要么就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么就是彻彻底底是个“空子”，不懂行内的规矩，是个纯粹的有钱土鳖罢了。
不管是哪种，为了夺宝而损人性命，那就是丧心病狂，彻底踩上了秦渊的底线。
无论是为了阿福，还是为了天门市古玩界的清静，看来他是不得不插手了。
摸了摸别在腰后的金刚杵，秦渊刚毅的下巴微微抬起。
密宗金刚智一脉，修的是菩提之心，寻的是智慧之果，求的是解脱之道。
不过和禅宗一脉截然不同，他们借的是金刚之力，发的是大无畏心，以刚克刚，誓破天斥魔外道，斩一切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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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指针差不多偏移到了子时，秦渊收起翘在方向盘上的两条长腿，转身拍了拍躺在后座睡得正香甜的小狐狸。
“醒了，别睡了。起来干活。”
“唔？”
李重黎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恍恍惚惚地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毛绒绒的爪子。
在不知不觉间他又变回了狐狸的模样，原本穿着的衣裤皱巴巴地被蹬到一边，衣服领口处还有一滩诡异的水渍，应该是不知道什么落上去的口水。
“你……你看到我变回去了，怎么都不提醒我呢？”
小狐狸不开心地拧起眉头。
他和秦渊打了个赌，要是能做到一天之内维持人形的时间超过八小时的话，秦渊就给他买个数码手表当奖励——这可比小胖子那个儿童手表要帅气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