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怡笑着说：“现在我的希望达成了。”
陈如海一怔。
陈凤怡说：“你终于来了。”
陈如海说：“再这样说话，我的头会很痛。”
陈凤怡说：“我想远离你们家，可我做不到，每年还是回家了。因为我想见你。”
陈如海说：“你这样的思想很可怕。”
陈凤怡说：“有什么可怕的？你我既然不是亲兄妹，有什么可怕的？”
陈如海长叹了一声，有点感伤地说：“可能我做错了，不应该来广州。”
陈凤怡说：“哥，你没错。广州有湘羽洁。”
陈如海脸部抽动了一下，然后说：“有一部分是想照顾你。”
陈凤怡有点忧伤地说：“我知道。因为那一场病，你不得不过来。”
陈如海说：“如果你不知道真相，也许你我的命运是不是会改写？你会告诉我遇到什么，而我又会告诉你，我会遇到什么。”
陈凤怡说：“我不可能一直不知道的。自从初中后，越来越多人说我们不相像，我就有点怀疑了。又看了你的体验表，我再看我的，血型不同，甚至我与爸妈的血型也不相同。中专后，我壮着胆去做了一次隐秘的亲子鉴定。”
陈如海说：“你不该做这件事。”
陈凤怡说：“为什么呢？我该做，否则我会看不起自己。只有知道你不是我亲大哥，我的心才安静了下来。有人说，血浓于水。兄妹之间是会心有灵犀的。赵文敬追求我，也是我佯装自己是你的妹妹。虽然那时候并没有做鉴定。但我已经很怀疑，爸妈对我的态度变化得越来越厉害了，如果是他们亲生，也不至于这样。”
陈如海说：“这件事，我对你说吧。妈对我说过，那时佷·····”
陈凤怡苦笑着说：“我知道的。我不怪他们。只能怪我自己。我总是对你撒娇，有小毛病也要叫你背我。我喜欢趴你的背上。妈一定知道我喜欢你了······”陈如海没法阻止她说出这“喜欢你”三个字，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能说出来的秘密，现在她大方地说了出来。
陈凤怡看了看他，继续说：“妈既然知道，自然要想办法阻止。所以，开始冷落我。其实奶奶在不经意说过我不是亲生的，我本不在意的，但却也因为这句话，开始怀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如海说：“你来我们家的第一天。”
陈凤怡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一直知道，我还以为是我把亲子鉴定给你看，你才知道的呢。我还以为我自己有多聪明。还想用这亲子鉴定打消你对我的亲情。原来我注定失败了。你不该对我这么好，我都没办法接受其它男人了，他们总不如你。”
陈如海说：“其它人不是你的兄弟······”
陈凤怡抢着说：“你也不是。”
陈如海说：“你第一天是我妹妹，永远也是。”
陈凤怡苦笑着说：“我不应该告诉你，我做了亲子鉴定，告诉了你之后，你除了过年会和我见面之外，再也不来关心我了。只会打电话，打电话有什么好呢？关系再也没法回到以前了。我甚至怕你连电话也不会接我的了。不过，我不打电话，你会打。你打的每一通电话，都是我生活中的开心事你一通电话，我可以高兴好几天。虽然我不当你是大哥，但你还是把我当成妹妹。我应该知足了。而且，现在你还肯过来，照顾我。你放不下我，我自然会爱你多一些的。你知道吗？哈哈，我终于说出了这个‘爱’字。哈哈。”
陈凤怡说：“我说了，今晚是最后一次这样的谈话。以后我不会的了，真的。我只是压抑得太久了，毕业之后，我就压抑得连笑也笑不出来了。这样的感情是有点不应该，但它出现了，我不能不正视它。你要帮我克服它，因为你是大哥。”
陈如海说：“你要我怎么做？”
陈凤怡说：“和我多点说话，不要避开我。你来这么多天，有哪个晚上不是在外面，就是在工作？就不能分一点时间给我吗？就不能开解一下我，像以前小时候一样，我有心事，你帮着化解？”
陈如海说：“我也不是避开你。只是，我也说不清楚。”
陈凤怡说：“所以，我来说清楚一点。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除此之外，我希望湘羽洁可以成为我大嫂，也是真的。但这不是你们的阻碍。我不会再对你说这样的话。我尽量把这感情消化，可能不是一下子能消除，但总有一天会消除的。”
陈如海说：“你总算是长大了。”
陈凤怡说：“哥，我不想长大。所以，你要照顾好我。我还是那个小妹妹，可以向你撒娇的妹妹。”
陈如海说：“你自然是。始终未改变过。”
陈凤怡说：“你出差到东莞的时候，干嘛不来看我一眼？有多远呢？你说刚出差完坐上车回去的时候，我真是伤心透了。怎么，连看也不想看我一眼了？”
陈如海说：“这个······我发现你们女人总是很记仇的。这么久的事都还记得。”
陈凤怡说：“我们女人？”
陈如海说：“好了。说完了吧。可以休息了吧？明天一起出差，不去东莞，就在广州。”
陈凤怡说：“还有哪个女人记你的仇？羽洁吗？”
陈如海说：“除了她，还有谁？”
陈凤怡说：“韩菲也是女人。”陈如海说：“你还记得她？”
陈凤怡说：“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她，但你既然说起，我自然记得。你说的很多事，我都记得。我想看望一下韩菲，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把我的大哥捆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连他的妹妹也不肯得见一面了。”
陈如海说：“不是她的原因。”
陈凤怡笑着说：“我就这么一说，你紧张什么呢？其实，如果你早一点结婚，我又何必那样呢？你一天没有，我一天有可能······”
陈如海说：“这么说来，都是我的过错。”
陈凤怡说：“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最后的任性。陈如海，我爱你。你不爱我，没所谓。有一天，所有的人不爱你，我都会爱着你。这是根植于亲情的爱，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人可以这样的了。但你也别有思想负担。”
陈如海说：“你说得轻巧。”
陈凤怡说：“我足足十多年才鼓起勇气对你说的，你说轻巧？一点也不轻巧。另外，别喝太多酒。我不要你回来一身酒气的。为了不和我说话，你就喝酒是不是？刚来的几晚，就你去宋万里那里喝酒，还让昭阳送你回来，心里想些什么呢？甚至干脆不回家了。干嘛啊，这是？你都在这里，还想避开我，减少我们单独一起说话的时间，你想得美。我偏要和你说。而且我还要说一次我爱你。我知道你重情义，否则也不会来广州。不是为我，也会为了宋万里，或者湘羽洁。我倒是想问，这三个人中，你侧重的是哪一个？希望你能认真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