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嫁孤狼 >第93章 惜别
    说了要离京,自然是要收拾东西,只是要收拾哪些东西带走和要收拾多少东西却都是难题。

    周嬷嬷特地来问林素萼:“也不知道出去多久,奴婢也好开始着手去整理。”

    林素萼便去问了陈瑞文,他正在书房那张铁力木大案旁弯腰俯首写着些什么东西,听见她的问题后当即抬头淡淡笑道:“不过五六个月矣,不用带太多东西。”

    顿了一下又告诉她:“只是时间紧迫,二月初十就要走了。”

    今日已经是二月初八了,不过两日的时间,林素萼虽然对于这匆忙出行的时间满腹疑虑,但还是先依他的话转头同周嬷嬷道:“轻便简装就行,先把常用的衣物被毯收拾出来,再去整理药物碗盏等物,明日酉时之前就要全部收拾好。”

    周嬷嬷应下,忙出门去叫了几个人往库房里去收拾东西。

    林素萼走到他身边这才瞧清楚他在纸上写的什么,正是昨夜里她在他身上以指代笔写过的《我侬词》,没想到他昨晚上竟然还察觉辨别出来了。

    只见上面你侬我侬词尚只写了一半,她毛遂自荐笑道:“剩下的我来。”

    他轻笑将笔递给她,只见她轻蘸黑亮乌汁,抬笔就在雪白洒金的纸上边写便吟:“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她习得一手端正簪花小体,落在纸上秀丽美观,和他豪放有力的笔迹并排看,只见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倒是十分相配。

    她写完后便将毫笔放下两手拿起纸笑道:“管仲姬好文采,这样好多情细腻的诗我是写不出的。”

    陈瑞文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作过一首《雉鸡词》倒是很不错。”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吟诵道:“雉鸡生彩羽,童子着花衣,出门相顾去,仰头共笑之。”

    林素萼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年纪小胡乱写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哪里敢和管仲姬相比。”

    那时她初学诗,整日里只想着玩,女先生给她定下考题,她着急出去玩就胡乱诌了一通,全不管还有什么平仄押韵,后来这诗被女夫子呈到林参清案上,气的林参清让她罚抄了五十遍的名家诗集。

    陈瑞文那时候还替她抄了二十遍,想起小时候的旧事,他也心情大好眸子中闪着亮色笑道:“我却觉得甚好,实在童真纯朴,引人赞叹。”

    林素萼听见他夸赞心中自然乐滋滋的,面上还得谦虚一下:“哪里哪里。”

    二人又贴在一起一起执笔作画,你侬我侬,耳鬓厮磨,实在羡煞大好春光。

    ……

    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他们要出府离京的消息在镇远侯府里并未掀起什么波澜,镇远候府表面上仍然是无声无息的,若不是王氏早让婆子传话说要二人在外要恪守本分免得堕了镇远候府的名声,林素萼还以为她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因为不是离开不回来了,所以林素萼就只让亲信的那几个人跟着一起出去,还是跟着她从林府嫁过来的那些人,至于陈瑞文那边她也问过,陈瑞文只笑着说司琴会些功夫带上她和隐云便够了。

    林素萼倒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司琴竟然还会功夫,心中倒也又安心了几分。

    芸儿也想跟着一起去,她是一直做着想当姨娘的美梦的,虽说做陈瑞文的姨娘不比做陈瑞章的姨娘威风,可高低大小也是个主子,她实在是是想拼一把。只不还没等她有什么行动她就被王氏院里的嬷嬷给叫了回去。

    王氏自然不是心甘情愿叫她回来的,芸儿时王素给她的人,两个人当日折腾了好一阵功夫才把人塞到陈瑞文院子里,这下王素刚走还没过一天就又被陈赣勒令她将人带回,她哪里甘心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镇远侯坐在主位上训斥她道:“瑞文出京替我办事带上他媳妇便够了,你再塞这么一个妖妖艳艳的人到他身边是个什么心思?”

    话罢瞧着王氏眼中还有些不愿,他又压下眉毛冷笑道:“你要是真嫌自己身边侍奉的人太多了,不如把她送来伺候我,我最近倒是常常觉得榻边寂冷,刚好缺一个丫鬟暖床。”

    他这话一出,王氏所有刁难人的想法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眼睛睁大紧张兮兮道:“这丫头的确妖艳,留在府里实在不好,我待会就让让人把她送回素儿那边去。”

    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被陈赣瞧上,又添一个通房姨娘出来。

    说完便起身匆匆出去,陈赣听见她在外头扯着嗓门嚷嚷让人把芸儿送出去,不禁摇头一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娶了一个这样好玩的的活宝。

    初九两人特地早起,陈瑞文带着林素萼回了林府一趟,一见面郑氏抱着她泣涕道:“好端端的怎么要出京去,都说京中有人作乱,可外面能好到那里去了?听说起义军都打到中原地界了,如今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陈瑞文在一旁安慰道:“岳母别担心,丹州刺史孙若清手下有驻兵有万众,而且他是个领兵打仗的奇材,那里倒是比京中还安全些。”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郑氏便把火力对准了他气道:“丹州再安全,路上谁又能保护你们安全?可怜我娇娇儿,从小娇生惯养要受这种颠簸。”

    她爱女心切,一下子说话没了章法,旁边林谈言听得心中是一颤颤的,母亲不知道对方身份自然无所顾忌,他却心惊胆战害怕对方生气。

    倒是陈瑞文并没有露出什么气恼的神色,反而很是羞愧的拱手道:“是小婿的过错,成婚的这些日子里没少让玉娘跟我受委屈,岳母大人教训的的是。”

    林素萼也在一旁安慰母亲道:“母亲也别责怪他,我跟他出去其实也是个好事,难道母亲就忍心见我和他夫妻分离吗?”她细心察看郑氏神情,见对方神色稍有缓和便紧接着道:“更何况,我那公爹特地派了一队兵卫护佑我们,所以实在不用担心。”

    郑氏当然不愿见到他二人夫妻分离,她也算见识颇多,知道世间绝大多数男人本色,她虽知道陈瑞文不是那种风流浪荡之人,可也担心万一他在外头碰上个什么如花美眷,这样的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所以听了林素萼的话她悬着的心便也放下六七分,又勾起笑容热络的拉着陈瑞文问东问西,无外乎都是“路程有多远啊?”、“保护你们的人多不多啊?”、“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样的问题。

    陈瑞文都依序答了,另一旁林素萼被林谈言叫到一边,林谈言沉声问她:“你知不知道妹夫要带你出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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