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撩错夫君后 >第98章
    豫王被皇帝逼得失去耐性,到底是做了最后决定。

    林恒礼从豫王府回来时,便听闻林以安带着苏眉回府了,两人在院子里足不出户,但林以安见了几个人。

    所见的人和往前一样,林恒礼的人跟着跟着就被摆脱,不知道真正身份,也无法再寻到踪迹。

    月色微幽,林恒礼踏过青砖地,脑海里再次思索着豫王的决定。

    冒险是极为冒险的,却是最快的办法,太子还能被皇帝留着是意外,是他们的意料之外。所以林以安今日回来依旧冷静,都不曾离府外出奔波,也不曾去柳首辅那里商议。

    柳首辅依旧被皇帝怀疑,但从开始被怀疑到现在从未露出惊慌,所以他们断定皇帝不会动太子。

    皇帝不会动太子……

    “糟糕!”林恒礼整个人为之一震,那句‘皇帝不会动太子’宛如是在耳边敲响的大钟。

    他明白林以安和柳首辅为何都不着急了,林以安等的其实是他们是去耐性!

    这场角逐里,谁先着急,便会一败涂地。

    比如早已经在大局里失去分寸的皇帝,比如以为运筹帷幄却遇到困境而要更果断结束此事的他和豫王。

    林恒礼眼角抽搐着,表情从震惊慢慢扭曲为一种可怖,扭头就要再去找豫王,要豫王停止后天的行动!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身后缓缓走来一个人。

    来人一袭宝蓝色锦袍,领口有着一圈灰色的绒毛,迎着冷风,腰间坠着的香囊流苏轻摆。

    林恒礼大睁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来人,来人脚上的那双黑色皂靴踩踏地面的动作,仿佛是踩在他胸口上,让他憋闷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知道,自己是在恐惧。

    “林恒礼,上哪儿去。”

    林以安从暗处走来,走到庭院中央,面容被月光一点点的照亮。

    林恒礼望着他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庞,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林以安盯着侄儿的动作,嘴角往上微微一扬。

    面容温和的人,这般一笑,有几分慈悲的味道,可他再说出来的话让林恒礼脊背发寒。

    “要给豫王通风报信吗?晚了……豫王比你更着急。”

    晚了。

    这两字让林恒礼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踉跄了一步,艰难地问:“你让豫王做了什么……”

    “怎么是我?让豫王做什么的,不该是你吗?”林以安眼底亦荡漾着笑。

    他不多言,他知道自己这个聪明的侄儿会想明白的。

    林恒礼愣了片刻,忽地脚一软,咚地一声跪倒。

    他让豫王干什么,林以安变让太子借着豫王的名头干了什么!

    就在他软到那瞬间,林以安拍了拍手,暗处忽然涌出许多护卫,林恒礼还在护卫身后看见了自己的祖父。

    祖父面无表情,没有知道自己与豫王谋定的愤怒,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失望。

    失望至极,连愤怒都没有了。

    林恒礼闭上眼,知道自己还是输了。

    可层层算计下来,哪里出了错?

    明明毫无错漏。

    林恒礼想不明白,林以安也不会为他解惑,颔首示意护卫将他压下去。

    从今日起,到大局定下来,林恒礼都会有人看守,身边不会有其他人,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卫国公看着长孙没有反抗地被押下去,良久才长叹一声:“以安,不是你一直护着林家,过几日我们恐怕都在大牢里等一碗断头饭了。”

    林以安没有回话,转身大步离开。

    卫国公望着小儿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小儿子心里有委屈,一直都有,而他还亲手再添了一份。

    夜晚又恢复沉寂,林以安快步迈过门槛,远处柔和的光晕染亮了他双眸。他脚步越发地快,刚走到厚重的帘子前,帘子便被人从里头撩开,苏眉笑吟吟地在后边探头:“果然是夫君回来了。”

    林以安心头重重一跳,方才心里的压抑悉数散去,就着她撩开的缝隙进了屋。

    “不是让你先睡。”

    “一想到你是去逮那坏胚子的,我就兴奋得睡不着,让他也尝尝被关起来的滋味!”

    两人说过话,苏眉已经都打哈欠了,石头又送来一封信,林以安要出去。

    她问上哪,说在家里抓老鼠,她当然就睡不着了。

    林以安宠溺地去刮她鼻头,将人往床边带:“既然睡不着,为夫来帮你助眠。”

    苏眉瞪大了眼,一把甩开手就往外跑,边跑边气道:“究竟谁是牛谁是田啊,田都要耕坏了!”

    林以安笑得不行,追上去把人再捞回来,任她四肢挥舞,推到给压个严实,咬着她耳朵说:“这头牛还会医术,坏不怀,田说了不算。”

    苏眉毫无反抗之力,最终只能嘤嘤低泣着,接受灌溉。

    **

    有情人的屋内宛暖如春日,而皇帝的寝殿里,放了四个火盆亦让人觉得寒意侵骨。

    本该在东宫的太子不知何时来到皇帝跟前,皇帝靠坐在床头,浑身都不能动弹,唯有一双眼睛能动。

    太子手里捧着一碗药,慢慢喂到皇帝嘴里。

    药汁喂进去大半,有大半沿着皇帝的嘴角淌下。

    太子不嫌弃,拿了帕子帮他擦去嘴角的药汁,在皇帝怒目扫过来的视线中,微微地笑:“父皇别恼,儿臣这药没有太大的毒性,只是让父皇嘴不能言,手无力拿不起笔。毕竟父皇是不会配合儿臣,演出一大戏,儿臣唯有犯上了。等后日事成,父皇看清楚了,这药自然就解了。”

    “父皇还是那个高坐龙椅的明君,儿臣只是想让父皇看看,从来不是儿臣想要您的命。不然……父皇今晚也就毙命了。”

    太子说罢,还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又笑了两声,极有耐性地把要一点一点再给皇帝喂完。

    而更奇异的是,本该守着皇帝的锦衣卫们一动不动,任由太子给皇帝喂不知名的药物。

    太子喂过药,捧着药碗,朝皇帝一礼,安静退出寝殿。

    寝殿的门一开一关,声音在暗夜里极为刺耳,可乾清宫里值夜的宫人都如同木头,笔直站在一边根本不曾抬头看走过的太子。

    次日清晨,皇帝照例在平素的时辰起身,只是他十分暴躁,宫人上前伺候他怒目而视。

    宫人询问陛下有什么吩咐,皇帝嘴都不张,只能来回走动,踹翻了满寝殿的东西。

    皇帝莫名发怒,身边伺候的还问不个所以然来,大家都变得越发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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