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第5章 第五章
    半晌之后,一楼客厅,辛楚韵给丈夫和儿子都倒了温热的花茶,她顿了顿,翻出丈夫喝茶的小杯子,倒了一杯放在了施怀熹面前。

    “谢谢阿姨。”

    一个小玩偶用相当好听的声音对自己道谢,这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算太坏,辛楚韵比身边还在恍惚的丈夫接受能力要强很多。

    她看着自己瘦削苍白的大儿子,满目疼惜,“冉冉,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着爸爸妈妈呢?这么多年,幸好你没有出什么事……”她压下喉口的哽咽,“这三个月就好好住在家里吧,你跟着哥哥好好学,爸爸妈妈也会去找高僧大师问问,一切都有我们呢。”

    辛渐冉从门口开始就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状态,视线里的一切都覆盖了斑斓的色块,耳边鼓噪,听到的一切声音全部失了真,一切都没有实感,他感觉自己漂浮着,世界光怪陆离。

    辛灼就这样把他隐瞒良久的秘密说了出来,而爸爸妈妈就这样接受了,太虚幻了,虚幻得像是一场一戳就破的梦境。

    那些因为这双眼睛遭受的排斥、惊疑、恐惧,都不是假的啊,不是只有程听能接受这件事情,接受这样一个麻烦拖累吗?

    只有程听的声音是清晰的,他用只会对着他的温柔声线安慰他:“没关系的,我不害怕你,也不厌恶你,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陪着你。”

    程听呢?程听在哪儿?他想从这场梦里醒过来了。

    “冉冉,冉冉!冉冉你怎么了?”

    “辛渐冉!”施怀熹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辛渐冉猛然回神,额头一片冰凉,那些色块不见了,听力也恢复正常,他看见妈妈揽着他的肩,父亲俯身注视着他,施怀熹漂浮在他面前,辛灼还坐在原位,指间夹着一张醒目的黄符。

    “我没事……”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出了好多冷汗……”辛楚韵抽出纸巾,见儿子下意识往后躲,心里黯然,把纸巾递了过去,路甘来踌躇着说:“要不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

    辛渐冉摇摇头,“我没事,不用了。”

    辛楚韵很不赞同,“那等休息几天,我就带着你们去做个全身体检。”

    “我就不用了。”辛灼说。

    辛楚韵只是无声地望着他,辛灼避开她的视线,“当我没说,我去放行李。”

    “我带你们上去,老路,你准备一下早饭。”

    “好,行李多吗?要不要我帮忙?”

    辛灼提着手里的行李箱示意了一下。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楼梯是木质的,铺着很淡的蓝色地毯,墙壁上挂着很多画,从名画到涂鸦不一而足,是个很认真地在生活的家。

    三楼两个房间相对着,装修得各有风格,哪怕两个儿子从来没有回家住过,这对夫妻还是很精心地布置好了他们的房间,也勤于打扫,以至于现在换上床单被子就可以睡下了。

    辛渐冉和辛灼都拒绝了辛母动手铺床的行为,后者无奈放弃,推开了大门,露天的空间里,摆放着巨大的秋千,被收起来的帐篷,以及整齐摆在廊下的天文望远镜。

    “三楼都是我和你们爸爸自己瞎弄的,你们住就要住得开心,想要重新布置就重新布置,这个地方也是,想摆什么摆什么吧,整个三楼都是你们的。”

    辛灼的目光在天文望远镜上一扫而过,他点点头,进了房间。

    辛楚韵小心地拍了拍辛渐冉的肩膀,“好好洗个澡,洗完澡下来吃早饭。”

    辛渐冉僵硬于这样的亲昵,他想回应,喉口却像是痉挛畸形,绞着只发出一声咕哝,他连忙收声,使劲地点了点头。

    施怀熹跟着辛渐冉进了房间,后者先是从包里拿出了换洗衣物,顿了顿,又拉开了衣柜,衣柜里衣服塞得满满的,都是很生机蓬勃的颜色,少有黑白灰。

    看着辛渐冉犹犹豫豫的,施怀熹飘过去,拍了拍一件浅橙色的t恤,“穿这件。”

    辛渐冉想说些什么,施怀熹又说:“穿这件你妈妈一定很高兴。”

    辛渐冉默默拿下这件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施怀熹飘到飘窗上坐下,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他坐在阴影里面,把圆圆的脚伸到了太阳底下,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也算不上不舒服。

    非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像是冰激淋,会在太阳底下慢慢融化掉。

    于是他收回脚,有些遗憾,他是很喜欢晒太阳的。

    不过这样出出神也不错,这种无所事事,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生活让他很放松。

    门被敲响,施怀熹飘到浴室门口,恰好浴室门打开,辛渐冉擦着头发走出来,也听到了敲门声,他走过去,施怀熹拉了拉他的袖子,“让我试试。”

    他说着,凝神看着门把手,后者自动往下压,随之门也被拉开了。

    懒人福利。

    来的是辛灼,他也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脸还是冷冰冰的,进来就开门见山,“在家里的时候,这只鬼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辛渐冉皱起眉,“他不是会伤人的厉鬼。”

    “谁知道,”他看向施怀熹,“你要是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要么跟在我身边,要么我在你身上下一道符,一有害人之心,这符就会让你灰飞烟灭。”

    施怀熹坐在辛渐冉肩膀上,“你要是有办法让我跟辛渐冉分开,跟着你也无所谓。”

    无非就是换个视角吃瓜,还不用被拴着。

    “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本来想找你师父问问,后来忘记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

    “说。”

    “我跟辛渐冉的距离不能超过三米。”

    辛灼顿了顿,手指掐了个决,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施怀熹报了年月日,“具体的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都沉默了,施怀熹前后看了看,“怎么了?”

    辛渐冉轻声说:“我跟你的出生日期是一样的。”

    “应该是分毫不差,”辛灼看向辛渐冉,“右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辛渐冉默默照做。

    一张符在辛灼指间无火自燃,他把燃烧的黄符放到辛渐冉手掌正中,同时低喝一声,“别动。”

    辛渐冉僵了僵,强忍着没动,这火烧得不烫,但却像是探到了骨骼血肉里游走,说不出来的不适。

    火燃尽,白色的灰连成一线,从中指开始延展,越走越细,在掌心的时候更是断了一截,是从旁边续上的,等延展到手腕的时候,线已经细得几乎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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