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进门的时候,家里很暗。

    灯没有打开,窗帘也被拉上了,辛渐冉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厨房那边却传来声音——

    烛光和声音一切蔓延过来,辛家父母一起端着一个蛋糕走了出来,辛妈妈笑着说:“在群里收到了你们的消息,我和你爸爸就一起做了一个蛋糕庆祝一下,恭喜我们冉冉圆满出任务成功,也表扬阿灼第一次当老师就当得这么好。”

    辛灼不自在地轻嗤一声,辛渐冉注视着蛋糕,轻声说:“谢谢爸爸妈妈。”

    施怀熹飘到蛋糕前看了看,做得是水果蛋糕,两层小蛋糕,又好看又有食欲,“要吹蜡烛吗?”

    “不用不用,”路爸爸摆摆手,“能一起合张照吗?”

    “那当然可以。”

    施怀熹朝他们挥手,“快来快来。”

    两兄弟都走了过来。

    辛妈妈特意给手机装上了自拍杆,调整好光线和角度,拍了他们一家人,一生中第一张合照。

    暖黄的烛光中,辛楚韵笑着,眼含泪光,路甘来笑着,但能看出来紧张局促,辛渐冉有些僵硬地看着镜头,辛灼则面无表情。

    他们的肩膀挨着,小布偶穿着小衬衫和背带短裤,站在辛渐冉肩膀上,挨着辛灼的手臂。

    是一张,很温暖的照片。

    吃完蛋糕之后对吃晚饭就没有太大的胃口了,路爸爸做了些小吃,一家人在楼下看着电视聊天,到九点才各自上楼洗漱。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辛渐冉问辛灼,“还有酒吗?”

    晚风习习,露台已经大变样了,廊下摆着桌椅,角落放着蒲团和香炉,再往外是两架秋千,一架是一体的,可以躺着睡觉,另外一架独立出了三个小秋千,上面撑着黄色的遮阳顶,秋千前面还摆着一张小桌子用来放东西。

    天文望远镜还摆在角落里,没有动过。

    辛灼拿了一听冰镇的啤酒摆到了小桌子上,率先坐到了小秋千上,他开了一罐,在旁边点了一柱香,辛渐冉开了一罐坐到了右侧的秋千上,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施怀熹则坐在中间,慢悠悠地荡着秋千。

    “辛灼,”是辛渐冉先开的口,“我不在的时间,他……爸妈都是怎么过的?”

    “我怎么知道?”辛灼喝了一口酒,“想知道就去问他们,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有时候一年都跟他们见不到一面。”

    “……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

    “你很讨厌我吧?我知道的。”

    “我讨厌你不是因为他们顾着找你顾不上我,是你被找回来之后对他们……啧。”

    “我知道,我太懦弱了,要是……”辛渐冉看向施怀熹,“要是我像你一样该多好,那我们一家肯定不会是今天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一样的经历,我却这么没出息,只会让人担心……”

    “我要生气了。”施怀熹打断他。

    辛渐冉无措,“对不起……我……我不该拿我们比较……”

    “你是不该这么否定自己。”

    “……”

    他眼前,小小的布偶看向他,“你不是没有试着去面对过,哪怕经历着这些可怕的事情,你也没有放弃过学业,能好好地养活自己,现在也在学习保护自己的能力。

    辛渐冉嗫喏着说不出话,施怀熹继续说,“我们的经历当然不一样,非要说的话,那只能说我比你幸运。别轻易否定自己,换作我是你,我也不一定会做得比你好,你已经在前进了,不用去想之前的事情,非要怪的话,那肯定要怪把你偷走的那个人,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都怪不到你自己身上,知道了吗?”

    “……”辛渐冉长处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笑意,“知道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把我从暗淡的生活里拉了出来,谢谢你把我引向回家的路,谢谢你救了今天那个孩子。

    像又救了我一次。

    施怀熹拍了拍他,抱起啤酒罐,往前一举,“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敬明天!”

    辛渐冉把自己的啤酒罐放过去,施怀熹看向辛灼,“快来。”

    辛灼一手勾着秋千,一手懒洋洋地递过来,他看向辛渐冉,“我现在不太讨厌你了。”

    辛渐冉回他,“我再接再厉。”

    把这个“太”字努力掉。

    三个啤酒罐碰在一起。

    比晚风还沁凉。

    各自回房的时候,施怀熹拍了拍辛渐冉,“今晚要我去你那儿睡吗?”

    辛渐冉握住他的手,“不用了,晚安。”

    “晚安。”

    辛渐冉关上门,听着喜欢的音乐泡了个很舒服的澡,沐浴露也是妈妈买的,是很清新的柠檬味,洗发水却是桃子味的,有点甜,但是不讨厌,辛渐冉吹干头发,窝进被子里,空调小小声地运行着,他看了会儿书,困意渐渐上来,于是就熄了台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

    另一个卧室里,辛灼刚刚洗完澡,就看见施怀熹正坐在他自己的小沙发上玩游戏,见他出来了,布偶的手挥了挥,“辛灼,我刚刚被啤酒打湿了,你把我洗一洗吧。”

    辛灼走过去拎起他,闻到了一股啤酒的味道,施怀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块儿湿了,你再帮我移一下魂……等等,你撕个小纸人出来,我自己试一试。”

    辛灼便默默给他撕了起来,施怀熹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不说报酬了?”

    “很想欠我?那报……”

    “别,”施怀熹靠着他的手,“当我什么都没问。”

    辛灼哼笑一声,把撕好的小纸人放过去,“喏。”

    施怀熹举手“掐”诀,当然圆手是掐不出什么诀的,辛灼只看着他的手扭来扭去,步伐倒是很认真在走,两只脚很努力地踩着,吧唧一声,小布偶往后倒下,小纸人则精神地站起来,“看,我做到了。”

    辛灼很捧场地鼓了鼓掌,又听着他说,“我之后就学一学怎么撕纸人,就不用老是麻烦你了。”

    辛灼先是下意识想了一下他撕纸人的场景,转而又想到,他会撕纸人了,之后是不是还要自己去洗自己,自己晒自己?

    那他要干什么?

    这个奇怪又突兀的想法油然而生,辛灼还没有细究就顺着想法回答,“这个等你能离魂之后再说吧,用这个身体撕太困难。”

    施怀熹唔了一声,“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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