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入侯门情深似海 >第16章 柳蝶
    今日的柳姨娘才是实际意义上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穆侍郎过世,主母过世,穆容儿乃出嫁女,整个穆府,就她权势大,且为穆家留了一个后。

    如今的她,可完全没了当日向穆容儿求救的低声下气,若不是畏予穆容儿夫家的权势,她那副趾高气扬的丑态理应尽显无疑。

    “容儿啊,听说你近日闭门不出,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姨娘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柳姨娘又开始一副演戏的嘴脸,穆容儿有些不耐烦,父亲才刚过世,作为父亲生前最宠爱的女人,至于如此急不可耐地穿金戴银吗?

    “多谢姨娘,容儿无碍。”

    “无碍就好,就好。”柳姨娘故意停下来看了看穆容儿,似乎在等一个契机。

    “姨娘有话直说。”穆容儿给了她这个契机。

    “容儿你也不是外人,那我就说了。除了老爷去世前,给我置办的一点良田铺子,还有如今仅剩的一点珠宝首饰,姨娘也没什么值钱的了。”柳姨娘再一次停住。

    “原来柳姨娘是钱不够花呀。”

    “我都这把年纪了,钱少花一点也不重要,主要是祈安呀,他才两岁,今后上私塾要钱,科考要钱,娶妻要钱。这孩子从小也吃了很多苦,也该过几天安生日子,至少吃穿得不愁呀。可就我这点积蓄,够用多久呀。”柳姨娘第三次停住。

    穆容儿已然明白柳姨娘的意思。但穆容儿可不是好糊弄的主,理财过日子这种事儿,是每个大家闺秀出嫁前的必修课,可惜柳姨娘并不清楚。

    穆侍郎生前有多宠爱柳姨娘,良田铺子、金银珠宝岂止是一点,再加上这穆府里明摆着的财产,足够十个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富贵人家只要不赌不嫖,一辈子也是够的。柳姨娘如此,不过是蛇心不足蛇吞象。

    “祈安是我弟弟,今后他的学费我全部承担,每个月我也会派人送一定的生活费用来给他。”

    “何必这么麻烦呢,容儿现在若是手头宽裕,直接交给姨娘,也省得你以后操心,你还是似水年华,就该和小侯爷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

    “姨娘说得对,那就不瞒姨娘,其实父亲还留了一些地契给我。我在侯府也吃穿不愁,全部给了祈安也无妨。”

    柳姨娘一听,难掩脸上的激动,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穆容儿见狼已入套,便故意凑去柳姨娘耳旁,“地契全被我埋在后院树下,还请姨娘把后院的人全部支去前院。容儿才能放心取出来。”

    柳姨娘听从穆容儿吩咐,打发门外的贴身侍女去支开所有人。她原先要亲自出去查看,被穆容儿拦住了。

    “姨娘,咱们就待在祠堂罢,何必多走这些路,若你担心侍女做事不周到,我派枝儿一起去便可。你如今都是一家之主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要说看透人心,穆容儿还没这个本领,可要说利用人的欲望控制人心,到是绰绰有余。

    穆容儿走到门口,拉着枝儿说道:“枝儿啊,好好做事,确保后院除了我和柳姨娘之外,无一人。做好了,小侯爷有赏,做不好,看小侯爷怎么收拾你。”

    穆容儿这番话,外人听了没什么问题。可枝儿从小跟着穆容儿,穆容儿从不会咄咄逼人。这是话里有话呀。

    首先,王久暂时不能来了。其次,请小侯爷。

    穆容儿平日赏赐东西,都是自己赏,什么时候轮到丰珺了。何况还念了两遍小侯爷。主仆二人此时心照不宣,心领神会。

    招呼好枝儿,穆容儿关了祠堂门,仪态端正地走向柳姨娘。

    大约听着门外声音全无之时,穆容儿缓缓拔下了头上的那支簪子,再轻轻放在手心。

    “姨娘,你看看这支簪子怎么样?”

    “没有花样的檀木簪子,朴朴素素的,但做工很精致,挺好。不过容儿,你这般年纪,还是带些艳丽的更衬你。”

    “这是爷爷送给我的。没有花样,是因为花都会谢,空有表面,无法面对生活的风霜刀剑。也别看这么粗略,你仔细看看这簪尖,那可不是檀木,而是可以轻轻一划取人性命的好东西。”

    说罢,穆容儿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柳姨娘感到背后有些寒颤。毕竟这是祠堂,穆容儿又这般……

    “容儿啊,你可别吓唬姨娘,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用这个干嘛?”

    穆容儿冷笑了一声,“我七岁的时候,用它制服了一匹发狂的野马,鲜血直流;九岁的时候,帮爷爷杀了一个刺客,一划致命;十三岁的时候,在一个人贩子脸上划了三下,满脸的血……姨娘不信,要不试试?”

    说罢,穆容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到柳姨娘身后,左手死死按住她,右手的簪子已经轻触到她白嫩的颈部了。

    柳姨娘大惊,狂喊救命。

    “行了,别叫了,扰了我爷爷清净。所有人都在前院,听不到的,别徒劳了。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如那匹野马般鲜血直流,还是如那人贩子一样满脸是血?”

    “容儿,容儿,你放了姨娘吧,看在你父亲和你弟弟的面子上,放了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行不行?”

    “磕头?我不需要,但你若愿意好好和我说会儿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好、好。”柳姨娘前额冒了不少虚汗。

    “其他姨娘去哪了?”

    “我给了她们些钱,让她们回乡了。”

    穆容儿右手稍稍用力,划出了一小道口子。柳姨娘脖子上的血开始缓缓向下流淌,先是锁骨,然后继续向下,染红了一点襦裙领子。

    柳姨娘感觉到了疼痛以及血流淌在声上的凉意。慌忙改口到:“我说,我说。是我找人把她们打晕送去乡下了。”

    “你先前所讲有关我母亲的种种,可有所隐瞒?”

    “没有,那个真的没有,你就算杀了我,那也是事实呀。”

    穆容儿没接着问下去了。从柳姨娘嘴里得到的也就这么多,没什么好问的了,柳姨娘这个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再问下去,得到些假消息,反而还会干扰自己的判断。

    柳姨娘见穆容儿没有适才那般凌厉劲儿后,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容儿,那地契是真的存在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死到临头还想着钱,什么人呀!穆容儿有些无语。

    “不存在。”

    “啊!?”柳姨娘音调忽然提高。

    “别叫,太吵。”

    “那你适才为什么骗我?”

    “为了让你把人全部支开呀。谁知道这个周以来,你调换了多少亲信。”

    “那你回来穆府干什么?不会是单纯拜拜你爷爷吧?”

    穆容儿看着她笑了笑,嘲讽了一声“现在有脑子了?”

    柳姨娘突然大悟。穆容儿这么多天闭门不出,应该是难以面对双亲去世。要祭拜也应该在头七祭拜,昨儿是头七,她也没来,今天怎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什么事。

    柳姨娘好歹也是个“逆天改命”的人,能从青楼女子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一家之主,虽然卑劣手段用了不少,但是智慧一定是有的。

    “我一回来,就发现不对了,姨娘们全走了,她们一个个可都是掉进钱眼里的,你肯花那么多钱把她们弄走?还有,这穆府的侍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守口如瓶,问什么都是一模一样。再看看你这一身穿金戴银,父亲才刚过世呀,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柳姨娘还想开口说话,丰珺夺门而入。

    “容儿,你无碍吧?”

    “你再来迟些,那可就不好说了。”穆容儿娇嗔打趣说到。

    丰珺嘴角一扬,“我娘子写得了诗,吹得了箫,杀得了人,怕什么?”

    “少贫,快来帮我。”穆容儿笑着说到。

    “得嘞,我娘子好不容易找我一回。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为夫一定尽全力完成。”

    “把柳蝶绑了。”

    “送柴房还是大理寺?”

    “先绑,放在祠堂跪着。等查证清楚一些事,有罪送大理寺,没罪打晕送去乡下。”穆容儿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要,不要,祈安不能没有娘啊。”柳姨娘又大叫起来。

    “让你别吵。安静点。穆祈安是我弟弟,我会对他好的。有你这种娘,才是对他不好。无情无义,成天阴谋诡计,利益熏心,怎么教导好他?”

    “穆容儿,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你气死了你父亲,害死了你母亲,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好人?你说我耍阴谋诡计,你城府之深,算计之多,整个京城怕是无人能及吧?”柳姨娘爆发了,破口大骂起来。

    丰珺察觉到穆容儿眉间有些微动,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于是立刻堵住了柳姨娘的嘴,绑了起来。

    “容儿。”丰珺轻轻用手触碰她的左肩头,示意安慰,让她不要多想。

    穆容儿把簪子戴上后,拉起他的手,浅浅地笑了笑,示意不用担心。

    “枝儿,去做两件事。一,把王久叫进来。二,去找刘叔,向他打听清楚两年前,我被禁足期间,我父亲回乡的奶娘如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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