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摄政王给早死白月光冲喜后 >第3章 大限将至
    江舒昏迷了一日,醒来第一件事,撑着一口气问:“崔嬷嬷,退婚之事办妥了吗?”

    得到崔嬷嬷肯定的回答后,她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又昏了过去。

    这次江舒足足躺了三日。

    虽然太医说郡主此次气血攻心,加之体质虚弱,昏睡一段时日,便能苏醒。只是崔嬷嬷和红豆看着郡主遭罪,依旧自责不已。

    终于在第五日时,江舒醒了。

    睁开眼,便看见崔嬷嬷和红豆齐齐跪于她床榻边。

    她闷闷地咳了声,讶异道:“这是干什么?”

    崔嬷嬷愧疚不已:“之前是老奴的不对,不应该瞒着郡主,此番让郡主又受了一番罪。”

    “还有我,郡主,我不该和嬷嬷一起瞒着你。”红豆赶忙接上,略带哭腔道。

    “任凭郡主处罚。”

    江舒想起昏迷之前自己要与她们“算账”的话,叹了口气:“嬷嬷从小跟在我身边,红豆呢,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这么些年,我在府里养病,也就你们尽心尽力陪着我。若你们还瞒着我,不理解我,着实让我觉得伤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断断续续听江舒说完这一段话,崔嬷嬷等人闻言皆一震,也纷纷红了眼圈:“郡主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奴婢们知道错了。”

    江舒轻轻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好了,快起来吧,那日我也是在气头上,语气冲了些。”

    “下不为例啊。”

    崔嬷嬷等人起身,伺候江舒。

    她躺了几天,还穿着之前那身衣裳,浑身觉得难受极了,便要去沐浴。

    出了寝阁,往温玉汤走的时候,江舒见公主府的红绸、灯笼全部被摘下,换上了样式精巧的宫灯。

    这不着年不过节的,怎就突然挂了宫灯。

    江舒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郡主昏睡多日,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皇上怜惜郡主不能外出观灯会,便命人制了宫灯送来。若郡主醒了看到,也能有个好心情,”红豆笑着道,“皇上对郡主真是上心呢。”

    七夕。

    江舒琢磨这两个字眼,她昏睡了不过才几天,再想起柳源清那张脸,竟有了恍若隔世的轻松感。

    她对崔嬷嬷的手段很是信任,顾而也没问江芸等人的现状给自己添堵,只道:“退婚后,喜服那些”

    崔嬷嬷淡淡道:“回禀郡主,能烧的,都烧了。”

    “胡闹!”江舒瞪了一眼嬷嬷,“那嫁妆一干制物都由宫中所出,你们这是在打圣上的脸。”

    她虽与小皇帝关系亲近,但这情分有多少是看在她母亲是功臣的薄面,又有多少是看中公主府的势力,江舒还是心里有数的。

    小皇帝现如今未亲政,有时候还要在摄政王的手底下讨生活。

    那摄政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万一此事碍了他的眼,足够公主府喝一壶。

    她倒可能没事,苦的就是下面这些人了。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崔嬷嬷笑道:“郡主切勿多心,自然不是老奴做的主,是圣上下旨烧毁的,说去去晦气。”

    江舒松了一口气,笑起来。

    “柳尚书因着一点小事,惹了圣上不悦,也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呢。”

    明眼人都知道,宣帝这一罚,摆明了是在给永乐郡主撑腰呢。

    “那过几日,我进宫去谢恩。”

    自从郡主这次病了,看着她郁郁消瘦的小脸,崔嬷嬷自然无所不应。

    她扶着江舒慢慢走进了温玉汤。

    温玉汤以汉白玉为基底,四周刻着净华莲纹,引山上的温泉水为池中水,占据不小的面积。

    只是,江舒看着这温润白玉中泛着的黝黑的颜色,难免迟疑:“这是?”

    崔嬷嬷告诉江舒这是太医新配的药浴,只需隔三差五的温养一次,吃着新开的固本补血的丹丸,原来的药,就可以停了。

    江舒听后一顿。

    由于母亲中毒后早产生下她,江舒不仅体质虚弱,还带有残毒,每年都会经历两次毒发,次次又因自己越来越弱的身体难以为继,而格外的凶险。

    今年,江舒已经经历过一次,算算时间,下一次也就是冬日了。

    太医此时停了用来遏制毒性的药。

    这意味着什么,江舒已然心中有数。

    她看着崔嬷嬷郁郁消沉的脸,嘴唇轻启,又无从下手安慰。

    心中暗叹,这种境地好似多说些什么都是徒惹伤心。

    于是江舒沉默下来,进入玉池,缓缓将身体放松在热水中,闻着清冽的药香。

    本以为骤然得知自己大限将至,她会哭会闹会消沉,可或许是这池汤药泡得太舒服了,思绪也被浸得软乏起来,根本提不起劲伤心。

    江舒竟然有了一丝尘埃落定的踏实。

    没有苦涩的药,没有总会让人难受的身体。

    好像这样解脱也不错。

    她弯了弯樱唇,或许,不久后就能见到母亲了呢。

    总是听崔嬷嬷说她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从小便立志保家卫国,性情活泼,是个泼辣的美人。

    她在梦里描绘了千百遍的女子,叫了无数遍的娘,却始终没有实感。

    江舒慢慢闭上了眼,思绪发散,若是遇到母亲,与她说点什么好呢?

    讲讲父亲?

    恐怕提起,徒惹母亲伤心。

    聊她的生活?

    那实在乏味可陈。

    说说母亲关心的大齐?

    可她好像也不了解如今大齐的繁华,甚至,根本不怎么出府。

    玉汤中哗啦一声响,江舒猛然坐直身体,从水中露出半个白玉莹润的肩膀。

    仔细回想,她这十几年似乎没有好好享受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巧今日是七夕,死前没有见识过一场热闹繁华的灯会,好好看看这人间烟火,岂不是一种遗憾?

    于是江舒对崔嬷嬷道:“今日既然是七夕,准备一下,我要出府游玩。”

    崔嬷嬷看着江舒被蒸汽熏红的小脸,终是答应了。

    江舒可没预料到如此轻易,往日她被拘在府里养病,崔嬷嬷最是紧张不过,生怕被人冲撞着。

    还以为要磨个半晌的嘴皮子,她惊喜道:“嬷嬷这么好说话了?”

    “郡主,老奴这几天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比不得郡主开心快乐重要。”崔嬷嬷想起江舒昏迷时太医摇头叹息,对她说不过半年的模样,鼻头微微一酸,她忙低下头,生怕江舒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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