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摄政王给早死白月光冲喜后 >第12章 回府
    破空声划过月色。

    尸体横躺在地下的血泊中,竟有气息未绝的死士,用尽最后力气猛然抬起手臂,掷出一枚黑色铁器,带着凛冽的杀气,朝江舒袭来。

    电光石火间,谢常殷瞳孔一缩。

    偷袭之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只来得及将身前的江舒推开。

    自己却直直迎上突袭的暗器。

    噗嗤——

    黑色的暗器扎进谢常殷的胸膛。

    江舒下意识抓住谢常殷脱手而出的小臂,指尖轻缩,却抓了个空。

    耳边传来闷哼,却看他身形一晃,直直地朝后栽去。

    鲜血在谢常殷的玄衣上蜿蜒,和着之前的血迹交错着,分辨不清到底出自谁人。

    “言公子!”

    江舒双唇颤抖,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调,腿一软跪坐在谢常殷身边,织金绿裙沾染了血迹她都没有注意。

    谢常殷躺在地上,狭长的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皮下打出排排阴影。

    一阵风吹过,江舒冒着冷汗的脊背被吹得一抖,她纤白的手指轻轻放到谢常殷高挺的鼻梁前。

    好在,还有着生气。

    江舒长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方才言公子将她推开时,她不明就里,如今她看到言公子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江舒又怎不明白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替自己受了这伤呢?

    她只有半年可活,而言公子却还有着大好人生。

    灼热的泪水从眼眶滚落,朦胧了视线,江舒擦干眼泪,边边吸着鼻子,用双手细细摩挲谢常殷的身体。

    她借着月光,摸到了谢常殷胸前锋利的凸起和满手的黏腻。

    江舒思索片刻,将自己的裙摆掀开一角,露出里层洁白的衬裙,她手刚放上去,白色便被污染上了暗红,她手一抖,故意视而不见,用力将下半部分衬裙撕扯下来。

    衬裙被江舒压小心地在了谢常殷的周围伤口处,她避开那部分铁器,见衬裙渐渐被血液浸染,依旧没有停止流血的趋势。

    江舒的眼泪越掉越急,如噼里啪啦断了线的珠子,砸到谢常殷的手上。

    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下。

    那暗器着实有些厉害,顺着伤口进入体内会崩散成一片片锋利的小铁片,扎进肉里,有的甚至顺着经脉游走在全身各处,谢常殷花了不少力气压制,他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可渐渐地,失血让他愈来愈难以维持神智,慢慢陷入黑沉中。

    江舒注意到谢常殷这微小的动作,眼神一亮道:“言公子你醒了。”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正在江舒发愁怎么将谢常殷一起带走时,余光瞥见大片大片的火光接近。

    ——是公主府的人到了。

    “大夫,他怎么还不醒呢?”

    江舒换了一身舒服的素衣,泡过药浴净过了身,小脸上残存着疲倦,但她仍强撑着,守在谢常殷的床前。

    床上的人脸色比她苍白。

    大夫收拾着药匣,回道:“郡主,虽已将碎片从身上去除,但此人身上余毒还未清尽,喝完这服药,若明日能醒,便无事了。”

    “还有,老夫观其头部被重击过,或许醒来后,会有呕吐恶心等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不记得一些事情。”

    “若真如此,那大夫再来一趟罢。”

    “崔嬷嬷,赏,送大夫出去吧。”江舒哑哑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微愣,端起手边的茶,润了润喉。

    谢常殷业已换下那沾满了血的衣袍,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雪白的中衣。

    公主府中自然没有他这样身材高大男子所穿的衣物,如今他身上这件,还是从江永丰那里取来的,没有穿过的新衣。

    只是这件中衣,在谢常殷的身上显得局促了些。

    江舒的视线从他露出的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收回,慢慢移到了他的脸上。

    江舒自见谢常殷第一眼时便觉得他生得俊美,较一般的男子好看的多。

    ——虽然她也并没有机会见过许多男子。

    如今细看更是惊为天人。

    昏黄的灯光为谢常殷添了层暖色,少了睁眼时的杀伐果决与血腥,多了份温润如玉的清冷气息。

    只是想想自己的病还有他的那奇奇怪怪的态度,江舒本就累极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了。

    崔嬷嬷回来后,看着江舒仍守在谢常殷的床前,她心里一阵发急。

    自她去给郡主取烫伤的药膏,回到鸿熙楼时却不见郡主与其他公主府下人的踪影,那时崔嬷嬷的心中就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一路派人去寻,终于找到了惊慌失措的红豆,却依旧不见郡主的身影。

    待得知郡主失踪后,更是沉着一张脸。

    天知道,找到郡主时,看到她一身的鲜血,崔嬷嬷差点没昏过去。

    幸好幸好,若是郡主真出了事,她如何与逝去的大长公主交代?

    怕是死,也难逃其咎。

    今夜郡主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崔嬷嬷道:“郡主,回房歇息吧,这里有下人们伺候,别累坏了身子。”

    崔嬷嬷瞧了一眼床上的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虽是救命恩人,可这深更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郡主更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崔嬷嬷给江舒披了件外衣。

    江舒紧了紧衣服,摇摇头,她问道:“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在这呢。”

    崔嬷嬷将药碗呈上,见江舒要亲自给他喂药。

    “您身娇体贵,怎能做些下人干的粗活?”

    “嬷嬷,若没有言公子,如今躺在这里的便是我了。”江舒道,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之感,于此时的言公子来讲,一些无用的愧疚之感。

    “都怪老奴,若当时老奴跟着”崔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舒打断了。

    她一笑,桃花眼中起了些波澜,“若嬷嬷这么说,追根揭底,那便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了。”

    崔嬷嬷慌忙道:“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好啦,今日大家都乏了,快些去歇息吧。”江舒微微叹口气,她望着摇曳的灯火出神,“明日,嬷嬷便进宫一趟,让陛下派人查一查掠卖女子一事。”

    “我这还算是幸运的,被人救了出来,如今想想,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遭了这腌臜事。”

    崔嬷嬷见拗不过江舒,便怏怏地应了声是,福身退了下去。

    吱呀的关门声消退,一片安静中,房中只余江舒和躺在床上的谢常殷二人。

    江舒端起药碗,轻轻嗅了嗅,药味要比她往常喝的淡了不少。

    她纤手执起汤勺,舀了一些汤药,樱唇轻启,吹散热气,将汤勺贴上谢常殷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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