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血？……
他没听错对吧,爱尔说她渴是因为需要……他的血？
女孩儿刚才的不自然反应仿佛有了答案，但回想起她的目光落在他颈间那一瞬，彼得不知怎么觉得更紧张了。
他第一时间想的甚至不是这种病症存不存在,或者爱尔的要求正不正常,而是——他不能给她他的血，现在该怎么办！……
爱尔柏塔也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彼得这么大的反应。
她看到彼得抱着头背过身去,仿佛遇到了一个无法处理的世界难题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她在用火恶魔跟蜘蛛侠碰面时就对蜘蛛侠的强度很心动，但是他们不是敌人,爱尔柏塔也不想为了一个测试就做出伤害他的事。
这个接近玩笑的提议可能不会被满足，但也没什么关系，怪物图鉴收录英雄们本来也不太现实。
……只不过看样子彼得当真了，好像还受了不小的惊吓。
不经意间,爱尔柏塔注意到他腰间的格子衫上，那里的衣服色泽比较暗，凝结着一小块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的血块，似乎是被犀牛人撞下隧道时受了伤。
就在彼得心中的小人又要尖叫的时候，身后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刚才在开玩笑，请不要当真……”
轻轻在他衣服上一触碰，爱尔很快收回了手，没有听到收录角色的提示音,无事发生。
系统在一旁幽幽地说：‘我说了真的不行,宿主……’
彼得瞬间呆住,原、原来是玩笑吗？
是啊，有人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时，他不是应该先判断一下真实性吗,为什么就认为是真的了……爱尔又不是传说里的某种夜行生物。
彼得悄悄地看了爱尔柏塔一眼,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刚才眼中的那抹隐忍的渴切仿佛没有存在过。
只要是爱尔提出什么要求，他想他都会尽力去满足，但他在被蜘蛛咬过之后身体经过变异，普通人直接食用他的血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他完全不能保证。
可能因为爱尔不常主动向人提出请求，她刚才又看上去真的很需要帮助，才让他反而想太多了吧……
爱尔柏塔微微勾动下了唇角，看着依旧在思考着什么一样的男孩：“你以为是真的吗……”
“噢不，没有，我当然知道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彼得慌忙摆手。
嗯……他刚才只不过是在刚才思考了一遍合法拿到血的途径而已。
现实里类似吸血鬼那样的症状不常见，最接近的卟啉症也只是因为人体代谢出了问题而出现畏光反应。但也存在因心理因素对血液产生渴求的情况。
彼得的目光落在她有些浅淡的唇上，她刚才说的渴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吧，“你真的没事吗……”
“很抱歉吓到了你，不过你可以相信我不怕晒太阳，我这会儿确实有点渴，但用不着着急，我们不是等下还要去逛一逛马……”爱尔柏塔说这话的时候，下午的几缕光线穿过树叶正好落在她身上，“差点忘了问你，你刚才跑去救人也累了，需要休息会儿吗？”
“噢，我说了我过去的时候复仇者们已经赶到了，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
“——真的假的，twitch上那个主播真的说要今晚再去一趟西城路那边？他不是昨晚刚在那边让人给打了么。”
爱尔柏塔跟彼得走在路旁，几个刷着手机的青年从他们一旁经过。
其中一个青年手里放着一段充满了惊叫的录播画面，“那主播说他昨天晚上才不是让人给打了，袭击他的是个没有脑袋的生物，他说得挺像回事儿，但那天的直播画面里却
“这好像不是最近第一起说晚上遇到怪事的了吧，这兄弟胆子真大，万一真的有危险了呢……”
“冒险主播还不都这样，越传得危险他们跑得越靠前，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就是因为听了前几起事件，自导自演的呢。”
那几个青年走在他们前面，正好跟他们一样都是往地铁站的方向。
爱尔柏塔注意到彼得好像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他向他们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猜作为蜘蛛侠、跟复仇者们有联系的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你最近住在曼哈顿附近对吗？”进了地铁，彼得问。
“嗯，父亲给我安排的酒店在上东区，”爱尔柏塔看了他一眼，说：“纽约最近晚上真的出现了些奇怪的情况吗？”
“噢其实……”彼得想要回答那些都只是传言，但是这无疑是个不实的回答。
他虽然还没亲眼见过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却听星期五姐姐不止一遍提醒过他最近不要太晚单独行动，队长他们又出动过几次忙什么事情……
“纽约最近不太安稳，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晚上最好呆在住的地方不要太晚出门……”
“我不担心。”爱尔柏塔说，“复仇者他们不是保护着这座城市吗，还有蜘蛛侠。”
爱尔知道蜘蛛侠？彼得没想到另一个身份的名字会被突然提起，目光顿时动了下。
不过这时，地铁里的冷风吹动，彼得胳膊上的绒毛在这时突然竖起。
蜘蛛感应？他的手按在小臂上，环视着车厢……但好像又确实只是气温有些低。
“这趟地铁里的冷气开得太低了吧。”说话的是路上看到过的青年们，他们跟那几人正好进了同一节车厢。
“要不是现在是人不少，我都要以为我们进了传言中的那班幽灵线——你们听说过吗，不小心走进那班列车的人不是出地铁后走错了方向，就是分明在站台还说自己迷了路……”
他的伙伴笑着说：“嘿，你怎么总说一些吓人的东西。”
“纽约的怪事还少吗，自从天上开出来一个虫洞后，听到什么都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你冷吗？要是你觉得冷气太凉的话，那我们……”彼得想说换节车厢坐，但是抬手感受了下风口，空调风好像也没想象中的冷？
“我不冷。”爱尔柏塔说着，看着对面的车窗玻璃。
晃动的地铁车厢内，玻璃倒影着她的身影，只不过这排座位除了她和彼得外，还有一个没人看得到的乘客。
盘踞在这节车厢的幽灵专注地看着他刚发现的新猎物，这个人类的意志力仿佛比他以往见过的人都要高，他已经离得这么近，那男孩也只是搓了搓胳膊，没有一点精神受影响的迹象。
幽灵伸长了脖子，他的脖颈如有弹性的橡胶，从少年面前绕过。
但就在他快要缠在少年身上时，他突然发现少年身后玻璃上倒映的一个人影正在看他。
那张面孔与少年身旁的女孩儿一样。
……她看得到他？
不，不对……曾经作为人类的常识还没被他丢干净，女孩儿是背对着玻璃坐在座位上的，她的倒影不应该出现在对面玻璃上才对吗？？？
这是什么情况，撞鬼了是吗！
车窗玻璃上，黑发的女孩儿冲它微微笑了。
身为幽灵本该没有感知的他……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