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长久安来(重生) >第28章 瞬息万变
    如烟很快就将地上的脏污给清理干净,又将窗隙了条小缝散散味儿。等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才往炉里点了香料商人送的熏香。听说是用一种西边紫色的叫莱文多的小花磨制而成,有着薄荷的清香,又含着点樟脑的辛辣。

    虽说屋里是没什么味儿了,可久安总觉得鼻子里还是不舒服得很,想出去透口气。这一打开门,便见那人提了盏灯,一个人呆呆的在走廊里候着她。

    “你怎么样了?”他一见久安出来便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

    他穿了一身石青色长衫,上面印有竹子的图样,将整个人衬的更为秀气。被这昏黄的灯笼一照,久安只觉得这又比白日的他又好看上了几分。

    她深呼吸了几口,嗯,这屋外的空气到底是比屋内清新。

    一想到这人也不知这般在门外傻傻的等自己等了多久时,久安只觉得自己的魂儿控制不住的陷入了他灯下的黑瞳中。

    “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船舱里听见楼道中你身边那俩丫头在喊些什么,出来一问才知道是你这边出了事。”他将灯笼放在地上,双手捧起了她的手。

    “我哪有什么事。”她抽出一只手拿起了地上的灯笼,另一只手依旧牵着他,往他房间走去。

    “是那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小姑娘今天突然有点肚子不舒服才找我帮忙。怎么,就这么点事儿如云如烟都没和你说清楚?”

    楚斯年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她的手,又接过她手中的灯笼,闷闷地说道:“手上都是血印子还说自己没事。”

    “哎呀,那小姑娘留点长指甲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她故作轻松地说道,还特意走到楚斯年面前对着他笑了笑。

    一到了楚斯年的屋子,她便将窗户开的很大,贪婪的深呼吸了几口。谁想到楚斯年一下子从后面走上来将窗给关上了。

    “你干嘛,大半夜的吹风,嫌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又捧起了她的手,一丝不苟地给她上起了药。

    “哎呀,刚刚我被吐了一身,到现在鼻子里都还觉得有一股味儿呢。再说了你凶什么凶呀!”她低头看着认真的他,明明是冬天,刚刚还吹了风,却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嘴上虽然说着反驳他的话,心里却甜的和什么似的。

    “那我再下去给你烧点水擦一擦。”他收拾了药罐,说完就要去弄水。

    “哎,别去了。”久安拉住了楚斯年,俩人就这样坐在桌子两旁,中间隔了一盏蜡烛,一个药罐。

    当她意识到气氛有多暧昧时便后悔刚刚留下他的举动了。明明可以乘他下去取水的功夫溜回房间的。这下可好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在这干坐着。

    “久安——”

    烛光摇曳,就在久安以为楚斯年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抬头坠入他眼眸深处,忘记了去掩盖自己眸中的那一份期待与不安。

    “——今晚你就让那姑娘宿在你房中了吗?是不是不大妥?”

    听完后虽然久安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可脸上的尴尬也是掩盖不住的。

    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原来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啊,没,没事啊。我和久攸睡一张床就行。”

    “你知道她姓甚名谁吗?”

    “不知道啊。”

    “你可知她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可有兄弟姊妹?船上那么多人,她为何独独来求助于你?”

    “我,我不知道——”这一系列的问题着实将久安给问的不自信了。

    “也许是她见我可爱可亲,想依赖我这个漂亮的大姐姐?”

    楚斯年叹了口气,又说道:“假设你在船上遇了难,为何不求助厨娘?无论是生活经验还是对船的熟悉程度,那厨娘都远胜于你。”

    “哎呀,好了你别再说了。她就那么小一孩子,都还不到豆蔻的年纪,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她这般固执己见,楚斯年也微微有点生气了。可在这一方面,久安也是丝毫不让他的,她憋着一股劲儿坐在那儿,看都不看他一下。

    熬到最后,还是楚斯年受不了了退步道:“那你明天可要问清楚了。交朋友不是像你这样一见面就把心呈给对方的。”

    一改之前蔫蔫的样子,她喜笑颜开地走到楚斯年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就知道你最好啦!那我明天再向你汇报,司令晚安。”她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还陷于回忆那一刹那胸前的温暖,没等他反应过来,久安就像个小兔子一样溜走了。他抿了抿唇,又笑了笑。

    ‘没想到啊,和你的第一次拥抱竟然是因为吵架。’

    久安和宋久攸挤着一张小床睡了一晚,俩人起来都是叫苦不迭。迷糊着眼,两人对坐着一人帮另一人捏肩,一人帮另一人揉腰。

    “姐,你昨晚压着我胳膊了。这一早醒来我胳膊都麻的不能动了。”

    “还说呢,你昨晚一只把脚架在我身上,重都重死了。我半夜醒来吓的以为鬼压床了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亦或是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太过狼狈,宋久攸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如云如烟进来伺候她二人更衣,只觉得奇怪极了,也不知道姐妹俩一早起来在笑些什么。

    女孩家出门,总归是要带些梳妆打扮的东西。久安自己手持一面小铜镜,看着如云给自己挽发。她捋了捋脑后的碎发,随口问道:“昨儿那个姑娘离开了?”

    “回小姐的话,今儿一早就走了。”说着,在久安的单螺髻上插上了一根珍珠玛瑙发簪。

    “这姑娘走的时候,还执意带走了昨晚弄脏的衣服,说一定要给您洗干净才是。这叫我说呀,扔了就是,还废那劲儿做什么。”

    “没事,随她去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只配一个钗子似是素了些,又加上了一对赤玉莲花珠钗。

    “小姐今日瞧这心情不错。”如云看着久安难得有心思打扮自己,心里也怪开心的。

    “嗯?怎么说?”她笑着说道。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昨晚的确是没睡安稳,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宋久攸。

    昨夜,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背靠着门一个人窃喜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当时跑回屋前真应该回过头看看楚斯年的表情才是。但如果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怕依旧是有胆撩,没胆面对,扭头就溜。

    “小姐很少像今日这般,有兴致打扮。”如云用梳子小心地梳起了脑后的碎发,又给她戴上了一对朱砂青石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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