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娇鹊入红墙 >第36章 计谋
    孟穗岁虽是假冒的晋朝公主,但北朝知道此事的也只有李弘毅,那群杀手明显只是奔着这个身份来的,即便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子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以当时的口吻来看,想必一定是极其有身份之人,而且那人似乎不惧怕李君屹的报复,他们一定会沿着河流找寻自己的下落。

    若自己死了北朝可能真如当时李君屹口中所说,按照皇室惯例会对外宣称病故,可若他们不曾寻到尸首定不会善罢甘休。

    下游之处为燕朝,以他们的手段一定会打探出消息来的,万一到时任那群人随便胡诌了罪名出来牵连两国战事,自己可真就成罪人了。

    霍修远明白她口中所说的责任,身为皇室,从来都没有自己主张的日子,他只是心疼,轻声道:“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可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世间本就艰难蹉跎,又夹在皇亲贵胄间,怎能抵得过如此磨难。”

    孟穗岁爽朗一笑,一副女侠般模样拍着他的肩头道:“你能成为一个好君主,我就不能成为一个侠义的和亲公主么?”

    但如果有选择,她只想当个行医济世的大夫,携心仪夫君看遍万里山河而已。

    她凝视着眼前泛起涟漪的河流,心中还在担忧宋云兮的处境,她们两人的身份总会有曝光的一天,到时可要如何跟北朝交差。

    一旁的霍修远瞧她眉头皱起,上前宽慰道:“你莫过于担心,祈王的事我会差人前去打探,至于那群杀手,只要他们有胆赶来,我保证他们在此处悄无声息的回老家。”

    其实他是隐瞒了有关李君屹的情况,在得知孟穗岁此番是被暗卫追杀时便就在暗中打探消息,也在留意着可疑之人的出现。

    他有私心,恐怕除了孟穗岁一人瞧不出来,外人都能一眼看清楚他的情义。

    二人经过街上时,几个小孩子拿着一大串糖葫芦在追逐奔跑,孟穗岁目光凝聚在他们手中的糖点上,手不禁摸着脸,不由回想起幼时在家偷吃糖葫芦,结果将门牙腻得掉了下来,她阿爹整整取笑了她一整年,阿娘嫌他聒噪又伤自家女儿的心,为此还罚他吃了一月的糖葫芦。

    一股酸甜清香味飘入鼻中,孟穗岁还没回头看就见霍修远肩头扛着一大串山楂和糖葫芦。

    他取下一串递到她跟前,“刚才瞧你望得出奇,想来你定是眼馋了。”

    孟穗岁笑嘻嘻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嘟囔起来:“这是存心想要酸倒我的牙,日后我要是流落街头了,一定就做糖葫芦的买卖,专程卖给你。”

    “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流落街头,这糖葫芦……”

    “这糖葫芦想必月姐姐应道也极少吃,你买这么多……”孟穗岁晃动着手中之物转着眼珠打趣他道:“原道你的怪哉只是对我而言,还好不是对月姐姐如此,能时刻念着她,可谓羡煞旁人呀。”

    霍修远无奈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平常看着机灵至极,怎道就瞧不出对她的一点情义来。

    即便有人谏言过此女子身份特殊,靠得过近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李君屹只是把她当成棋子亦或是彰显他权威的工具,孟穗岁若是一直待在他身边,恐怕此番劫难躲过去,日后也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让她命悬一线。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街上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这对璧人,瞧着扛糖葫芦的男儿就道是个好夫君。

    燕朝日子安稳惬意,可北朝却是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李君屹马不停歇的回京,但他隐藏行迹并没有回王府,也没有立刻进宫禀告陵城大运河一事,更是没有急着去找李珏,太心急反而会露出马脚。

    他寻了处客栈住下,风冥虽不在自己身边,但他却有一批密探,在陵城的这段时日,留守在京城的密探传出消息,凡是支持他的党羽要么被下方各个郡县,要么被弹劾困在家中,尤其是骠骑大将军,在朝堂上因不满太子对他阵营的随意调换而大怒,当时以咆哮朝堂和蔑视太子的罪名关了禁闭。

    皇上眼下静养,更何况他也有心想要让太子树立自己的威望出来,此事只要处在情理之中不过分,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王爷,骠骑大将军知晓您今夜抵达京城,特请您到山中小庄一见。”密探双手奉上信纸。

    此刻是三更天,城中静寂无声,更夫拖着沉重的步子行走在街上喊着时辰和注意走水。

    任李珏怎么想都想不到,被困在家中的大臣们都有过墙梯暗道出屋,而所至之处都是同一个地方,一处隐秘极深的山中小庄。

    等到李君屹到时,山庄一众大臣们都出来相迎,瞧他胸口白衣处有血迹渗出,他们赶忙想差人寻大夫。

    骠骑大将军粗着嗓子道:“王爷,这一路莫不会是被人偷袭暗算了?一定要给那耀武扬威的太子下马威!”

    李君屹捂着胸口坐在堂上,“无事,本王让你们牵制的人如何了?”

    在他接下这个烂摊子后就早已布下一场局,一早便猜到李珏肯定会在他走后有一场大的行动,便让自己的人牵制出他的人马来,在他们受惩处时,太子的人马也多多少少被牵连了些。

    眼下正是李珏树立人心时,若是太过偏袒部下的人,朝臣难免心中不服,他虽未自损八百,但伤及人数也有三四成。

    太仆寺面露难色道:“王爷,太子这段时间将冗官废除,苛捐杂税补充了国库,如今有一番建树,皇上虽素日极少上朝,但每来一次都会大肆夸赞一番,恐怕……”

    右侍郎摸着上唇处的胡须不紧不慢道:“我瞧未必,之前我可听到皇上和丞相相讨过储君一事,说不定此事还真有转机。”

    那一日他正巧要去想皇上禀报要事,没想到就碰上丞相,只是凑了一耳朵听见了二人谈及此话,不过此料也不过是他的推测罢了,毕竟所听话语不全。

    “既然他让你们被困于此,那就随了他的意,好好在家待着,顺带散点消息出去,让他得意一回。”李君屹冷笑着转动手中的扳指。

    “王爷,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骠骑大将军一拳锤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叮作响,“他可把我们的人都弄得支离破碎,我们倒还随他的意,我看要不就趁着他治罪王爷时,一并反了,拿回本就属于你的位置!”

    “骠骑将军可莫冲动,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要真这般,可就置王爷危境中了。”

    “是啊,少不忍则乱大谋,将军先缓缓这口气……”

    周围的大臣们七嘴八舌按压住骠骑大将军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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