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翻云覆雨之能,面对大自然之威也唯有臣服。
遥远的龙卷连接天地,大风越发强烈,沙尘飞舞。
天空的威压铺天盖地,无人能与天抗衡。
凌杀拿起一件衣衫抱住头部,后知后觉发现南溪正以手遮眼默立原处。
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奈,伸手将他拽下。
“为什么要用衣服盖住这龙卷风的路线并不经这里,风力也一般”南溪疑惑
一时的好心竟然被轻视,凌杀凝视似是真心不解的南溪,只觉自从和这人在一起后,自己叹息次数变多。
“你怎么不说话龙卷风的威力应不是这般小”
“你遇见过”
“嗯,在地球唔”
凌杀不再看他,知晓他在有意隐瞒着什么,有时候觉得他涉世未深很单纯,有时候又捉摸不透。
罡风越来越强烈,身体被大风拉扯碾压,南溪透过衣衫可辨外界天地一片玄黄。
“奇怪,这风有意识一样”
“嗯”凌杀抬眸。
“这风之前路线不经这里,现在却直奔而来,它仿佛有一双鼻子,在寻着生人气息”
“风不会有意识”
“如果没有意识,那就是小杀你太衰”
四目相对,一个促狭,一个冷然。
凌杀不知南溪为何说那般话,像开玩笑一样,又潜意识觉得他说得对。
事到临头,想什么都无所谓,罡风已经越来越大,大到不得不用魔元覆体。
看不清的玄黄世界里,天地间又生出两道龙卷风,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不知晓的情况下,大漠所有修士全部埋骨于此。
凌杀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席卷而来的龙卷风似在高速旋转,中间还藏着什么。
心中惴惴不安,身上蓦然一重,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清晰传递,世界一切变化仿佛都静止。
“你”
想说的话被打断,南溪一指覆在少年唇上示意他别说话。
凌杀黑眸微沉,心中郁郁。
南溪紧紧护住身下之人,掀开衣裳冷看龙卷风。
“小杀,你果然是衰,这龙卷风是大妖”一说话,满口都是沙子。
“被仙魔不容,连妖兽都想干掉你,你还真是倒霉”
强烈龙卷从他身上肆虐,两人已在龙卷正中。
凌杀心中一沉,听到呜呜风声震耳欲聋,有大量沙粒如暴雨洒落,像刀子一样切割,身体一边疼痛着,一边愈合,有温热液体流淌,视线一片血红。
无法动弹,无法开口,直到上身重量消失,龙卷也骤然停止。
凌杀站起身,遥望四周,一片狼籍,前方有两米粗蛟龙粉身碎骨,周围大漠全然暗红。
“南溪”
找遍所有地方,再也寻不到那熟悉身影。
“南溪”
蛟龙尸体被魔气腐蚀成水,一柄染血折扇静静卡在尸体头骨之中。
凌杀拔起折扇轻轻一甩,血迹消失,仍旧是那把绘着桃花的红白扇面。
以前他从未细看,这才发觉扇面桃花树下绘着那人好看容颜。
那人执杯坐于桃花树下欲饮,目光笑意盈盈。
“南溪”这便是再也见不到了罢
大漠无一丝风,蛟龙尸体最终连骨头也不剩,凌杀合拢折扇收于怀中,收敛所有情绪平静转身注视身后不速之客。
“你是魔种凌杀与本殿齐名的杀殿”
来人紫衣打扮,面容清朗,气场尊贵。
“你是轮回殿主”
“不愧是杀殿,一猜便出容自我介绍一番,我是轮回殿主云无,你也许有所不知,这三千世界有三千轮回殿,每一殿只收轮回人,当然,如果有极大潜力找到界域杀死界主之人,轮回殿会与他合作,这便是我前来原因”
云殿悬于沙上,笑容温雅,却又隐带压迫。
听到这些闻所未闻之事,凌杀也没有半分动容,平静抬头。
“龙卷风是妖兽作乱”
“那是我的坐骑蛟龙,可惜被你身旁人一击斩杀,所幸他也被绞的粉碎,魔域有名的杀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纯正的魔种,修炼无任何瓶颈,你不应有牵绊,跟我合作吧”
凌杀被云殿带走,目光至始至终毫无波动,只是那一把折扇贴身而放,靠近心脏。
一望无际的绵延山脉寸草不生,这一方土地名埋骨之地,要塞一方是人类阵营,苍茫深林是精灵弓箭手最爱,海域生存着娜伽,这阴冷埋骨死地是巫妖和魂师活动区域。
埋骨之地在往前万里是死海,死海上空金云翻滚,这世上从来没有英雄能够进入那云海之上。
云海之上生活着强大飞行魔兽,名羽兽。
再之上,太阳最近的地方生活着世人所不知各种神魔兽。
它们围着太阳以巨大浮空岛屿外围为巢。
“第三千界,是战乱不断的世界,也是综合实力最强的世界,堂堂界主竟然与渡仙界一个妖兽同归于尽,当真丢脸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巨大的桃花树下,南溪坐在石凳上,身体还处于半透明状态,对面坐着青衣男子,容颜精致,举手投足间带着清雅。
那人用平静眸子望了南溪一眼,轻放茶杯。
“什么级别妖兽”他问。
“呃没注意,就是个蛟龙,许是半个神兽”南溪也想喝茶,奈何双手穿杯而过,郁闷了“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上半身还是透明状态,什么也碰不到身在界域我五感正常,好饿啊”
“半个神兽你这界域外围最强神兽也可秒杀”
“唉我那时不是不方便么”
“不方便”
“身下护着个人,放开了打,他就死定了”
“南溪,我不知你下界还染了尘缘”
“竹漓我那是愧疚来着毕竟是我害他命运产生变化不过挺奇怪,竟没引来天罚”
“天罚你救的那人是应运人”
“卧槽竹漓你是鬼吗什么都知道”
“那名应运人什么时候会斩杀你”
“百年后若他真找到这里,只怕你已先我而去啊有点烦躁”
竹漓望着纠结模样的白衣南溪,垂眸品茶,半晌才轻声道。
“南溪,你心乱了”
南溪,你心乱了,你在烦躁的不是我会先你而去,你在烦躁那名应运人,可是,你为什么会烦躁
“胡说我们这种人能有心我们只会让人伤心这便是命运”
是么只会让人伤心
竹漓端茶的手停住,神情怔愣。
周围一片寂静,这界域除了卫老与挚友竹漓再无生人,南溪还在纠结,忽然发现竹漓有些不对劲,忙问。
“你怎么了”
“没什么”竹漓将已冷掉的茶水放置桌上,转身离开。
“哎哎别走啊我一个人多无聊,这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恢复”
“以这种状态,你也可随意下界”竹漓并未使用法术,只是慢悠悠踱步,无人能看到他清冷眼眸。
“这幅样子可怎么好见人呐”南溪无奈趴向桌上,上半身穿桌而过,摔倒在地,无语了一会,立刻爬起来坐正。
“见谁”竹漓问,并未转身。
“呃”
“南溪,你也知晓我们只会伤人,可你心中有情”
“我虽为界主,也有七情六欲,这些年已不问世事,可这界域实在寂寞竹漓,这五十年,你又去了哪为什么不说你只怕也染了尘缘罢”
风拂过发丝,竹漓听得南溪话语,眸子沉了沉,缓缓道“我会斩了它”
“啊你还真染了尘缘我只是随口一说啊快告诉我,男的女的,多久了”南溪很兴奋,可是竹漓直接翩然而去,只字未提。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闭门不出的这五十年,竹漓经历了什么哎呀真是的,我只能算出凡人过往,算不出界主啊”失望了一会,南溪开始无聊起来。
身体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界域的小崽子们都集体元神下界玩去了,卫老一个老头子也不好玩,朋友什么的,死的死,情淡的情淡,挚友也不知道整天做些什么
不知道小杀现在如何了,茫茫大漠,他有成功走出去吗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南溪纠结了一会,拿出凌杀换下的黑色衣衫,入了他旧时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