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长双眼如炬，冷冷盯着吴辉文。
“我说了什么？请老厂长明示。”
吴辉文不敢直视老厂长的眼睛，显然极为心虚，低着头，声音也很小。
“不承认了？行，我有办法治你。”
老厂长冷哼，说了是铁证，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
“儿子，厂长办公室的椅子下面，有一块砖是空鼓。”
“里面有一个东西，你去拿过来，让吴辉文厂长好好看看。”
“是。”
陈羽赶紧过去拿。
吴辉文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他万没想到，老厂长的关键物证，就藏在厂长办公室的椅子下。
自己天天呆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却一无所知。
“吓坏了？”
老厂长冷哼一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厂长，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吴辉文低下头，嘴硬不承认。
“老弟，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老厂长冷哼道：“等东西拿来，我看你还嘴硬不。”
“老厂长说笑了，属下听不懂。”
吴辉文擦了一把汗，显然非常紧张。
“属下？你现在可不是我的手下！你是大厂长，是这家工厂最大的官。”
老厂长冷笑。
“别这么说，您折煞我了，我永远都是您的属下。”
吴辉文赶紧表忠心。
“行，别拍马屁了，没有用的。”
老厂长点了一根烟。
“我还是好好回忆一下，我被抓前夜，你说了什么。”
闻言。
吴辉文又一哆嗦。
心里显然是害怕了。
被抓前夜，他确实说了不该说得话。
以他鸡贼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干这种事情的。
可，因为他当时喝了酒，一时失态，才会得意忘形。
很快。
陈羽拿回了东西。
是一个录音机。
里面有一盘磁带。
“吴辉文，你是我的老属下了。”
老厂长拿着录音机，道：“你现在跪下认错，我可以放你一马。”
“留给你一点最后的体面。”
“要不然，当着这么多兄弟们的面，你就要丢大人了。”
这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也算老厂长最后的一丝善念。
吴辉文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谢谢老厂长的厚爱，可，我真不知您在说什么，更不懂您的意思。”
吴辉文就是嘴硬。
到了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行，你小子还是没变。”
老厂长笑呵呵，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
他播放了录音。
录音内，吴辉文嚣张的大笑着。
“老厂长，没错，是我举报的你。”
“抓你的人，很快就到了。”
“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您牢底坐穿，我高升厂长。”
“希望您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喜欢这个位置呢？哈哈！”
因为录音机放在话筒下，声音很大，在场之人，都听到了。
工人们瞬间疯狂了。
这就是铁证了。
他自己都承认了。
“吴辉文，你真不是东西。”
“果然是他举报的老厂长。”
“什么也别说了，揪住他，狠狠抽一顿。”
“抽一顿算什么？必须弄死他，因为他的举报，我们家老爷子直接气死了。”
“我们家老爷子也因为举报上吊了。”
“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工人们齐声大喊，声势极大。
吴辉文极力辩解的声音，瞬间被声浪淹没。
他脸色难看，冷汗直流，知道再不控制局面，真就完蛋了。
工人们有可能一时冲动，上来揍他。
到时候，肯定性命不保。
“都闭嘴。”
吴辉文拿着话筒大吼。
他的狗腿子也跟着大吼，在话筒的帮助下，瞬间镇住了场面。
工人们为之一静。
“老厂长，你这个过分了吧？伪造一个跟我声音差不多的录音，就想把一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你觉得这样干合适吗？您可是我的老领导啊！”
吴辉文哭了。
作戏很足。
哭得声泪俱下。
好像真受了委屈。
“你这个小混蛋，跟我耍赖，死活不承认对吧？”
“我还有人证，不会忘了，当时还有人在场吧？”
“人证？是谁？请他站出来。”
吴辉文突然有了底气，完全不怕老厂长的人证。
“二傻子！”
老厂长喊道：“滚出来。”
这话一说，周围一静。
“老爹，您说的人证，就是二傻子？”
陈羽脸色变化。
“不错，是他。”
老厂长又吼，道：“二傻子，赶紧滚出来。”
工人们也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都知道，二傻子是真傻了。
只有老厂长不知道。
“二傻子你聋了？”
老厂长看到了人群中的二傻子，直接把他拽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傻乎乎的？真成二傻子了？”
老厂长皱眉。
他一眼就看出来，二傻子眼神不对。
“是他，他是坏人，是他把我砸傻的。”
二傻子指着吴辉文。
“他把怎么砸的？把你砸傻了？”
老厂长错愕。
“用隔壁王大爷家的豆腐渣！”
二傻子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堆豆腐渣。
见此，老厂长又惊又怒。
看来，二傻子是真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这么好一个兄弟，给我弄傻了？”
老厂长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陈羽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解释了一下情况。
这笔血债，也是出于吴辉文之手。
“狗东西！”
老厂长大怒：“老子抽死你！”
说着。
揪住吴辉文的衣领，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起来。
啪啪啪！
接连抽了几十巴掌。
力气又非常之大。
吴辉文被抽的口鼻冒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说，你认不认？”
老厂长怒斥。
“老领导，您…您是要屈打成招吗？”
吴辉文吐出一口血来，还是死硬死硬，不承认。
“老爹，算了，打死他也没用。”
陈羽劝了一句。
要是真打死了，还得吃官司。
“那我就真打死他。”
老厂长又抽了十几巴掌。
把吴辉文抽得脸上都淌血，才停下了。
他虽然生气，可也知道，不能闹出人命。
“爽！”
吴辉文跪在地上大吼，道：“老厂长抽得真爽，我谢谢老厂长教训！”
“你看这小子不服气，老子继续抽他。”
老厂长又要抽。
可，却被陈羽拦住了。
“大领导不是来了吗？”
陈羽问。
老爹能这么快回来，就是因为大领导。
这就是大领导给他的惊喜！
“来了，跟我一起来的。”
老厂长点头。
“果然。”
大领导绝不可能食言。
陈羽向下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大领导。
大领导一直人群之中，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大领导，您来了，怎么不早说？”
陈羽赶紧去迎大领导。
“失礼失礼啊！”
“没什么失礼的，我正好想躲在人群看看热闹。”
大领导哈哈一笑。
他作为大领导，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众心捧月。
现在躲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反而有别样乐趣。
“您快上座吧！”
陈羽把他请到中央。
大领导笑着坐下。
看到大领导来了，吴辉文脸色难看得要死，想吃屎一般。
“吴辉文，大领导来了，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陈羽笑问。
刚才，吴辉文还嘲讽说，陈羽不可能请来大领导。
可，现在人都到了。
“吴辉文对吧？”
大领导看向他。
“正好，我手里有一封举报信，听相关人员说，是你写的，你要不要看看。”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辉文吓了一跳。
大领导拿出来的举报信，可不一般，可信度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你听不懂，应该能看懂吧？”
大领导拿出举报信，道：“你看看，最后读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说着。
递给了吴辉文。
吴辉文看到信封就不敢接了，因为信封就是他弄的。
这封信，正是他亲手写的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