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高品级的服饰，又重新换了牙牌，走到哪里都有两名宫女和太监跟随。林溪没有赶人，这些人应是他放在明面上监视她的。
除了不能去他的书房和出宫，出了居室，随便院子里闲逛。就是在皇宫里游走也完全没有问题。机灵的小太监认着路，带着她避开宫妃等主子，一路畅通无阻。
当然，要是没有背后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就更好了。不过她不会久待，无所谓。
“姑娘，咱不搭理这些人。”小宫女劝慰道。
“这些人不过是瞅着督主待您好，羡慕嫉妒。”
小太监也谄媚的附和宫女的话：“林姑娘，您可是督主身边的第一人。小的们还等着跟您有一场造化呢。”
他们都是宫里底层选拔上来的。
曾经上位无门，如今能一朝侍候掌握实权的督主亲近人身边，也是来了次鸡犬升天。
“第一人？”林溪喃喃。
“可不是嘛！您这边走。那些小宫女都是爱长得俊的。在宫里，两人搭伙过日子。你关心我，我关心你，比一个人和美子和美着哩。”小太监羡慕道。想着自己只要在姑娘身边侍候的好，那些姐姐们总能看到他的好处。
“督主大人身边可是有不少姑姑小宫女瞅着，前仆后继献殷勤。这么久了却只有您能和大人这么亲近。”
“这叫亲近吗？”林溪反问。不就是端个茶倒个水。
“当然啦。咱们宫女内侍里头都传遍了。督主以前从不用贴身宫女的，更何况您还在督主大人房里……”小太监本是想要解释劝慰，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对，连忙止了话头。
林溪闻言好笑。
三人成虎，流言刮骨，就是一条狗走过村口，都要被从头到脚被扒拉一遍。
皇宫更甚。
不过她也无需向他们解惑，人去流言自然散。
她只关心这位督主大人到底是不是谢安？？虽说长得很像，系统也说是。可这际遇明明是两个人了，以至于她心里总有些犹疑。
有时候，他冷着脸威胁自己的时候，让自己气的牙痒，暗骂活该。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谢大人如此却也忍不住暗暗心疼。
到底是哪里出错，才会造成轨迹偏离如此之大？
*
这日，膳房随着精美的菜肴送了一壶酒来。
林溪拦住人问：“这酒能喝醉人吗？”
“姑娘放心，这酒只是让人微醺。”
林溪板起脸：“昨日，督主大人说要喝壶好酒赏月。你可不能拿这女儿家的东西糊弄大人。速去拿些烈酒来。”
小宫女脸色一白，忙不迭的应承，跑去膳房换了壶烈酒。
拿到烈酒，摆好菜，林溪看着布置满意的点点头。
门外督主正好回来了。
林溪福身，指挥着别人去端东西，自己亲自端了一杯茶给督主：“大人辛苦了，喝杯茶吧。”
督主撇她一眼，一看她眉眼含笑，就知她又是出去闲逛了。
随手接过一饮而尽，紧皱的眉关稍稍松展。
其余人时候了梳洗，端着东西无声退下，屋里只余他们二人。
林溪拿起筷子布菜：“大人，今日膳房送了白灼虾，新鲜极了，您快尝尝。”
看他安静的吃了两口菜，林溪随手拿过那壶酒，倒了一杯给他：“这酒听说味道也很不错呢，您尝尝。”
林溪见他修长的手指端起酒盏，放在鼻尖轻嗅。还待再劝，他已经痛快的仰头喝了下去。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一顿饭，在林溪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劝酒里，督主喝了大部分的酒。
就在林溪打算收尾，倒了最后一杯酒奉上的时候。
督主抬头，他脸上是少有的薄红，就连眼神看起来都有些松散：“这酒的确好喝，你也喝。”
“这是膳房特意为大人准备的酒，我怎么能喝呢？”林溪连忙推拒。
“就赏你喝一杯。”督主大人好似不胜酒力，支手歪头朝她一笑。
林溪一时觉得手里的杯盏有点烫手。
想了想，不就是一杯酒吗？
喝了。
“多谢大人。”
督主看她还是把倒好的酒放在自己手边，又重新拿了个杯子倒酒。
“满上。”虽有些醉，却还是霸道的语气命令道。
“是。”和个马上要醉的酒鬼计较什么，林溪依言满上。
倒好酒，林溪端起酒道：“多谢大人相信我，收留我，这杯酒敬大人。”
清脆的撞击声正是酒杯相碰发出来的，林溪定睛一看，督主大人碰完杯子已经一饮而尽，悬空翻转杯子笑看着自己。
林溪一咬牙，也一口气喝光到转了杯子给他看。
见他满意的点头不再看着自己，这才感到腹中如火烧，腾的一下烧上了脸。一时云霞遮面，渐渐头晕目眩起来。
这酒，怎么这么烈啊？
林溪双手撑着桌面，努力维持不晃身形。她用力眨眼，微微晃了晃脑袋，企图保持清醒。
“大人，这酒好像有些烈……您喝醉了吗？”
督主抬起眼，见她这幅不胜酒力的样子，戏谑道：“好像，有些晕乎。”
林溪只顾着开心，没注意其他“那我扶您休息去。”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向他，自以为搀扶，在督主眼里，几乎是投怀送抱。
督主顺势而起，扶着不稳的人儿顺势坐到了床边斜靠着。
林溪拍了拍脸，努力保持清醒。她喝了一杯都晕乎乎的，督主大人喝了快一壶，肯定醉的厉害。
“大人？”
“嗯……”谢安微微睁眼，含笑回应。
林溪眼前一亮，忍不住低喃出口：“夫君，你……”蓦然察觉不对，连忙改口：“大人，你喝醉了吗？”
“好像有些醉了。”
林溪闻言，激动的双手撑着床沿追问：“我的那件羽衣，您可知道在哪里？”
“唔……记不起来了。”
林溪连连追问，都是这个回答，她不免失望的靠在床边嘟囔：“你快还我衣服。”
谢安见他灌醉自己，只为了问羽衣，不免好笑。垂头看她在那小声的抗议。
林溪不满的瞪视着他，眼前一晃一晃，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支起身子靠近，疑惑的问：“谢大人，你好像变年轻了。哈哈……”
“谢大人！不，不对，你不是谢大人。”
林溪摇着手，晃了晃脑袋：“不，你就是谢大人。”
说完，好似又察觉不对，双手抓上他的衣襟醉醺醺的问：“你快说，你到底……是不是谢安？”
督主大人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却似困顿迷蒙的问道：“谢安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你是。”林溪斩钉截铁道，整个人栽进了他冰冷的怀抱。
“你要抱抱我啊！我好想你。”
“我等了好久，还没回家。你抱抱我。”林溪撒娇道。
督主大人怀里陡然多了一具温香软玉似的躯体，他的手抓着肩膀正要推开，就听见了娇声恳求。
所以，她和那个他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谢安心里不舒服的团成一团。对啊！他算什么，不过是窥视梦境的一个小偷。
这是‘他’的妻子。
喝了酒的林溪就是闹人的小虫子，不满足她的要求就贴着扭动不肯起来。
督主大人钳制她双肩的手一紧，沉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的妻子？”
林溪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的反问：“谢安的啊！”还能有什么回答。
下一刻，林溪就被紧紧抱住。
他是谢安。
凭什么他做小偷。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