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蒋知闲和温潇，就知道了。
两个都是不服输的性格，谁都不敢率先低头，等到蒋知闲第四次跃迁时，就连被老螃蟹特意加强过的战舰，也开始发出警报声。
“正在进行第四次跃迁，请驾驶员注意身体。”
友情提示的智能系统，被蒋知闲强行暂停，他仍旧冷着脸，继续手上的操作。
很快，超光速的空间折叠，让战舰在太空中一闪而逝。
当它重新出现的时候，像是疲劳的野马，终于慢慢放缓脚步，悬停在一颗荒芜的小行星上空。
蒋知闲松开操纵杆，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晃了晃脑袋，解开安全带。
与此同时，旁边的温潇也是同样的动作。
听到相似的声音，两人的视线再次交错到了一起。这一次，他们只对视了一秒，便不约而同吐了出来。
呕……呕……
驾驶舱的画面有些惨烈，角落里的清洁机器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接着，那小机器人便摇晃着身体，滴溜溜地滚了过来，不一会儿，舱内便散发出消毒水的气味儿。
一次较量两败俱伤，两个男人同时发出了休战信号。
蒋知闲挥了挥手，捂住肚子难受道：“你倒是很能忍。”
温潇擦了擦嘴角，脸部肌肉因为疼痛，看起来有些扭曲。他龇牙一笑，声音虚弱，“彼此彼此。”
“嗤。”蒋知闲冷哼一声，挣扎着从驾驶位上站起来。
他走到咖啡机前，准备给自己倒杯咖啡。
杯子刚刚取出来，便听到身后传来温潇的声音，“给我也来一杯。”
“你自己没长手吗？”蒋知闲回过头，鄙夷道。
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位呼风唤雨的温总吗？
上了他的战舰，是天王老子都不行，他才懒得伺候。
温潇也不恼，他用手胡乱拨了拨头发，气若游丝道：“你还记得悄悄身上那枚生物芯片吗？”
“？？？”蒋知闲的耳朵竖起来了。
“哦，你这个脑子可能记不太清楚，不如我提醒你一下。”温潇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悄悄这里，是不是多了一枚红色的痣。”
一瞬间，记忆涌上心头。
蒋知闲嘴角一扬，举起杯子，笑容温和：“要加糖吗？”
这一波变脸，让温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不加糖。”
“好的。”蒋知闲笑着转过身，然后将杯子递到出口位置。
等到热咖啡煮好后，疯狂在里面扔了六块方糖。
“给。”蒋知闲把泡好的咖啡，递到温潇面前，笑容仍然很和煦。
温潇将信将疑地接过咖啡，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顿时了然。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杯子接到手里，缓缓道了句，“谢谢。”
一时间，高低立见，蒋知闲更气了。
两个男人泡好咖啡，坐在休息区，大眼瞪小眼。疯狂赶路的后遗症就是，两人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息，才能恢复如初。
“你最好没有骗我。”蒋知闲冷冷盯着他。
他好像早就有所准备，提前就把沈悄悄的后路想好了。
“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早就知道这件事。”蒋知闲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质问道。
温潇并未隐瞒，“不可否认，我的确知道一些。”
“你们是一伙的！”蒋知闲瞬间站起身来，好像温潇敢承认，他就一枪崩了他。
“你不要紧张。”温潇看着他，笑了笑，“我只是猜到了一些，并不敢确定，更何况，我们的立场本来就不相同。”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悄悄被骗？”蒋知闲冷声道。
“我提醒过她。”温潇垂眸，看着双手，叹息道：“我当时自身难保，也是休养了很久才恢复。等我醒来时，悄悄已经失踪了，是你没有保护好她。”
说完，他又提醒了蒋知闲一件事。
“我早就劝她不要掺和帝国的事，还给她弹了一首曲子。那时我已经被盯上了，身边到处都是图兰的眼线，所以只能侧面提醒她。”
“曲子？”蒋知闲脑袋嗡了一下，他想起沈悄悄那天哼的曲调，当时他满脑子醋味儿，根本没品出是温潇在变相提醒他们。
“是《黑天鹅》”蒋知闲闭了闭眼，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个是纯洁的白天鹅，一个是想要取而代之的黑天鹅。
他怎么没想到呢？
看着蒋知闲懊悔的模样，温潇抿了口咖啡，甜腻腻的感觉让他的喉咙有些不适。
果然不能同情这个家伙。
温潇擦了擦嘴角，“还好我留了一手，你放心，图兰杀不了悄悄的意识，她还活着。”
“你说，从一开始你就被图兰盯上了？”蒋知闲继续问道。
只见温潇点了点头，“没错。”
“为什么？”
“蒋知闲，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温潇叹了口气，语气嘲讽，“也只有我父亲那个傻子，平白无故背了那么多骂名。”
“什么意思？”蒋知闲心中涌现出一个恐怖的猜想。
下一秒，温潇的话便完全证实了真相。
“天枢早就不是以前的天枢，图兰也不是以前的图兰了。”温潇语气嘲弄，“要怪，就怪我父亲作茧自缚，他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亲手培养长大的图兰，会反而控制他吧。”
蒋知闲这才想起上，上次在蓝珀基地，温劾大脑内部植入的东西。
他以前只觉得温劾疯了，现在看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温劾早就被图兰控制了，是图兰一步步诱引沈悄悄反叛，让她进入脑库，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从一开始，就想占据沈悄悄的身体，重新活过来。
“图兰控制温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蒋知闲难以置信。
“可能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温潇苦笑一声，右手托着下巴，目光透过舷窗看向外面的茫茫宇宙。“从他逼我离开帝星，无缘无故疏远我时，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