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伏鹰 >第34章 第34章
    苏渺以前听同学聊天的时候谈起过迟鹰的家。

    因为他住在c城几乎可以说是最顶级的江景大平层——临江天玺,所以大家对他家都抱持特别的好奇心理。

    据说在这里拥有一套高层套间,可以抵得上秦思沅他们家那边好几套别墅了。

    但她也听段桥他们说起过,迟鹰从来不会邀请任何同学去他家。

    就像鹰的绝对领地意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私人空间。

    除了秦斯阳,好像没人去过他家里。

    因此段桥总是感慨,如果有一天能超越秦斯阳、晋升为迟鹰最好的哥们,去迟鹰家里看看全城最佳视野的嘉陵江,那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苏渺跟着迟鹰进门,手足无措,小小的身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特别局促。

    直到迟鹰很自然地扔给她一双干净的白拖鞋,她弯腰换上,将自己的鞋子拎到墙边。

    迟鹰走过,接过了她的鞋子。

    苏渺没来得及阻止,他将鞋子整整齐齐地搁进了柜子里。

    他家是黑白灰冷色调的装修,大平层视野通透,客厅和餐厅和开放式厨房全然贯通,大面通透的落地窗,果然能看到浩浩汤汤的嘉陵江盛景。

    苏渺走到窗边,极目眺望。

    她从来没有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过那条熟悉的江流。

    从她家的角度看江,看到的就是江对岸的灯火通明的现代高楼,而从迟鹰的窗边看江,看到的是江对岸古老的吊脚楼和大片记录着时光的旧筒子楼。

    一江之隔,分隔了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和他的世界。

    “过来。”

    苏渺听到迟鹰低沉的嗓音,循声来到了明净开阔的洗手间,洗手间里飘着清淡的柠檬香。

    迟鹰站在洁白的洗漱台边,打开上面的橱柜,取出了干净的白毛巾递给她。

    “你自己一个人呆会儿,可以洗澡,不想洗就擦一下身体。还有你身上这件衣服,洗了烘干,烘干机会用吗?不会我教你。”

    她赶紧道:“会的。”

    迟鹰回房间找了件黑色卫衣,挂在墙边钩子上:“烘干前,可以先穿我的。”

    说罢,他也不再打扰她,关上了卫生间的房门,兀自去了阳台。

    苏渺将卫生间的门锁好,背靠着墙壁,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卫生间特别宽敞,抵得上她家客厅的面积了,窗明几净,空气也很清新,纯白的色调仿佛一尘不染,干净得仿佛一根头发丝都找不见。

    这里是迟鹰的家,正如他所说,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苏渺兵荒马乱的心灵空间,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得到了安宁和平静。

    大概…这也是迟鹰留她独处的原因。

    她没好意思在他家里洗澡,只用毛巾蘸水擦了擦身体,换下了身上这件v领雪纺衫。

    这是妈妈上个月逛街给她买的新衣服,风格有点成熟,在学校一直没机会穿,今天是第一次,没想到弄得怎么脏,全是脚印子。

    苏渺将衣服拿到水台边使劲儿搓洗干净,可是这些脚印子,好像耻辱的烙印一般,怎么都洗不干净。

    她只能很用力、很用力地揉搓着,脸颊都红了。

    最后,她发泄一般用力拍了拍水,哑着嗓子低低地叫了一声,泡沫全溅在了镜子里。

    苏渺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狼狈、不堪,永无天日。

    迟鹰敲了敲门,苏渺心头一惊,用手背擦了擦脸:“请、请进。”

    他推开门,看了眼面盆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小姑娘掩饰的慌张神情。

    “再搓,衣服都要搓烂了。”

    说罢,他走过来捡起衣服,清了水拧干,扔进了烘干机。

    烘干机轰隆隆地运作了起来,迟鹰回头,望着靠墙站着的苏渺。

    她穿着他的黑色卫衣,衣服很大,越发显得小姑娘身形娇小纤瘦,白皙的天鹅颈上,红痕仍旧明显,脸颊别扭地侧向了旁边。

    “你穿这件衣服好看,送你了。”

    她低头看着衣服上的logo,知道这是潮牌,肯定贵。

    他衣服没一件便宜的。

    “不了,我不穿男生的衣服。”片刻后,她补了一句,“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迟鹰看着小姑娘微红的眼角,水润的杏眸里竭力压抑着的痛苦,心都要被揉烂了。

    他走到女孩面前,不管她愿不愿意,用力地将她揽入怀里,捧着她单薄的后背。

    “迟鹰,别…”

    “不想,可以推开我。”

    苏渺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

    她没有勇气去抱面前的男人,但这一刻,她还是将脸深深地埋入了他的胸膛里,身形禁不住轻微地颤抖着。

    原谅自己,放纵一分钟。

    “迟鹰,你说得对,我…我飞不起来。”

    “能飞,我叼着你。”

    几秒之后,苏渺稍稍恢复理智,推开了他:“不了,迟鹰。”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迟鹰笑了:“不走捷径?”

    “不走。”女孩虽然眼睛红着,眼神却是坚定决绝。

    “你猜怎么着。”

    她诧异地望向他,少年嘴角笑意浅浅漫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老子更疼你了。”

    ……

    夜幕降临,江上游轮灯火阑珊。

    她的衣服还没有烘干,也只好耐心地等待着,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迟鹰放了一部纪录片,是很治愈的狗狗成长日记,看着屏幕里蹒跚爬行的小奶狗,苏渺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下来,时不时嘴角还会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他烟瘾有些犯了,从盒子里磕出一根烟,拿起了打火机。

    “你以前那只打火机呢?”她问。

    “掉了。”

    迟鹰起身来到黯淡的走廊边,开了扇窗,低头点烟,英俊的侧脸埋入了夜色的阴影中,唇畔绽开一朵橙花。

    “我有没有换打火机,你都知道,观察我这么仔细。”他单手撑着窗台,缭绕的烟雾里,他眼神促狭地望着她,“还嘴硬。”

    苏渺起身走到书架边,看着满满一架子的书籍,辩解道:“我喜欢观察别人。”

    “那秦斯阳的打火机什么颜色?”

    “……”

    几秒之后,她回答,“秦斯阳不抽烟。”

    迟鹰嘴角笑意更甚:“算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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