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1980正当年 >第203章 承包制
    李林白天睡得饱了,到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就抱着个茶杯跟钱长江和唐吉祥等人在那玩小牌

    陈昂从货运站下班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毛巾在热水里扭了个麻花,然后铺在脸上,一边抹脸一边道,“大林哥,那几个小子确实被你吓坏了,猫宿舍里,一整天一动都不敢动。

    刚刚我回来时候,特意去瞅了一眼,大概都饿得不得了了,这才翻窗户出来,我啊,就装作没看见,随他们了。”

    如今省城、信阳市、许昌、周口四地的货运站统筹全归何大宏,账目归秦国芝,这么一大摊子,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陈昂现在也不出车了,就专门留在货运站,打点事情。

    可以说是货运站的第三号人物。

    有时候李林和钱长江这两个老板不在的时候,许多决定都是他做的。

    “一个个的,都欠收拾了。”

    李林冷哼一声道,“问清楚了没有,那枪到底是谁的?”

    陈昂笑着道,“我问了,是毛子的,他平时都是放在车上,一直都听你话,主要是用来吓唬人用的,没放火药,想不到李硕这小子居然给摸到了,毛子前面那会知道后也气的不得了,又去抽了这几个小子两巴掌。”

    “陈灿这小子也忒没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也敢乱放,”

    李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点着了一根烟,“娘的,忘记问那几个小子,他们搞枪上火药是为啥,要崩人?”

    陈昂笑着道,“说是为了进山打兔子。”

    李林不屑的道,“那几个小子粘上毛比猴还精,信他们的鬼话,你再打听打听,是不是跟谁发生冲突了,要是真准备用来犯浑的,就全部再揍一顿,要是有一句假话,给送回老家,我是教不好他们咯。

    别回头出什么事情,没法跟他们老子娘交代。”

    “中,这事我来办。”

    陈昂明白李林的担忧。

    李林道,“你饿不饿,捞个面,吃完赶紧睡,明天那么多事呢。”

    “那我去捞点面,你们玩你们的。”

    陈昂说着就钻进了厨房,打开煤炉封口,开始煮面。

    “带我一点,加俩蛋。”

    钱长江伸着脑袋道。

    李林早就习惯了这货,但还是忍不住道,“你前面不是才泡了一碗馓子吗?”

    钱长江委屈的道,“不顶饿啊。”

    “能吃是福,”

    唐吉祥放下手里的小牌,然后拎起水壶,给茶杯续了水后,看向李林道,“大林,我刚刚跟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那个招待所,你要是真想承包,肯定是好事,”

    李林沉吟了一下道,“假如要是没有别人出头,我就建议你再等一等。”

    唐吉祥不解的道,“我也是经常看报纸的,全国许多地方都有搞承包,远的像首钢这种大企业,近的像洪涛他妹子洪青,还有那些菜市场的摊位,搞的都挺不错的。”

    “你发现没有,大部分搞承包的都是集体乡镇企业,像首钢,这种是真正国企,他们也只能算是利润包干,跟真正意义上的承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林说的是事实。

    如果他没有记错,像浙省的汽车配件大王、闽东的玻璃大亨,还有红豆的老板,也基本就是八三年左右开始承包的乡镇集体企业。

    全是在风口上飘着的人。

    共同特点是出身草莽,野蛮生长。

    他大老林有时候真想学他们,可惜学不来。

    他是法治社会走过来的人,多了一份敬畏心。

    当然,也可以说是胆子小了。

    “大林,你这话我算是明白了,”

    唐吉祥不是笨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洪青他们那个招待所是厂办集体企业,难怪那么容易承包呢。”

    李林点点头道,“出头的椽子先烂,你啊,先等等吧,后面你要是差资金,我给你兜底。”

    国营企业承包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公婆多,自己没法子当家做主,再有能耐,也没有用。

    “大林,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唐吉祥跟李林寒暄了两句,也没有多留,直接就冒着雪走了。

    李林在市里一直待到年二十八,货运站关门停业,这才开着大解放,同钱长江、陈昂、陈灿、李刚这些人一起回村里过年。

    当然,少不了李硕、王阔这些王八羔子。

    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当天下午,村里飘着雪花的天空,传来了半大崽子的哭叫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李林生了炉子,炒了花生米,正跟钱长江在门口咪着小酒,李硕老娘段厚云站在门口,手揪着衣摆子,欲言又止。

    “二嫂,你这是有事?”

    李林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这是来让自己说情的,但是,他还是装了糊涂。

    “他大兄弟,你得去看看,不然他老子真把他打死了。”

    说着,段厚云的眼泪水就下来了。

    “哎,大林,你赶紧去,他老子是个拎不清的,别真给打出个好歹!”

    连唐桂花都被惊着了。

    “大兄弟,你可不能不管啊。”

    段厚云一边哭一边道。

    话都到这了,李林也不好不管,披了绿军大衣,拐过自家后墙根,穿过钱长江新盖的大瓦房,到了李硕家。

    零下十几度。

    李硕被扒了衣服,光着膀子,双手捆着,吊在屋里的房梁上,身上全是被荆条抽出来的血衃,脸上血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已经凝成了冰渣子。

    有这么打孩子的?

    李林看了都感觉心惊胆战。

    钱长江得了李林的眼色,直接上前把李硕从房梁上解了下来,然后给披了大袄子。

    “二哥,我们这刚回来,你这做给谁看呢?”

    李林看向李硕的老子李光山。

    “大林,这娃在外面不听话,逗你们难心,我要是不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什么叫怕!”

    李光山面有愧色。

    李林很是无奈道,“那也是孩子,有话好好说,不能这么打。”

    “兄弟,我跟你说句丢人话,你看得起我,带着这娃跟着你混口饭,可他不争气,我就感觉对不起你啊!”

    李光山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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