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不到一分钟的激烈思想挣扎,藤檀屈服了。
她瘫着脸,语调平板得仿佛被熨烫机熨过：“子弹。”
赫娜瞥见她绷着的脸和不停抚摸抱枕的手，也不拆穿她，好笑地问：“好玩儿？”
藤檀严肃点头。
赫娜从善如流地接下去：“要再来一次？”
藤檀重音：“来！”
室友闻言,立刻掏出之前买的一小盒子弹扔桌上,十分豪爽：“打！打完！把靶子通通给我打下来！”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直接买的整盒而不是买的几轮，虽然价钱贵了好几倍,但是有藤檀她们在，这把只赚不亏！
室友悄悄瞥了眼摊主有点青的脸色,想起之前夜市流传的坑人王传说,内心稍微有点暗爽。
“我也来我也来！”庄重热情举手，一个箭步窜上去打开光脑扫转账码,嘴里还不忘喊，“事先说好啊,菜狗是我的,谁都不准和我抢啊！”
有了庄重的带动，旁边在意双眼写满渴望的男生们得到了召唤，立即涌上去围住摊主，纷纷掏钱买子弹。
摊主无力挣扎,摆桌上的转账码被扫得叮叮叮地响，光脑上一声接一声的响起“xxx元到账成功”的声音。
摊主看着众人扫完后非常自觉地迅速去取摆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子弹，耳边听着到账声，明明是以前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此刻他却只有满腔辛酸泪。
MD,亏啊！亏啊！！
小摊前，一长溜的军校生们拿着子弹跃跃欲试的排队打枪，砰砰连续的枪声和啪啪靶子的倒下声引来了大半个夜市的人群围观。
摊主咬牙看着前所未有的人流量，再看看后面插靶子已经快要插冒烟儿了的机械臂，心如死灰。
最后，摊主没有希望地扶着桌子，看着整齐排队的军校生们打完一盒又一盒子弹，拿走了大半的奖品，只留了一个丑得出奇的嘲讽熊猫人表情，“砰”地一声，仰面倒地。
摊主的这一天和此刻的天色差不多，黯淡无光。
……
众人满载而归，全都十分满意自己的战利品。
赫娜抱着黄豆滑稽，室友顶着屎黄色，藤檀抱着芭比粉，后面庄重抱着菜狗，再后面其他同学分别是熊猫人，狗头，叼花狗头，黄豆流汗，黄豆笑哭，羊驼，飘过幽灵……一群人抱着各色形状各异的抱枕雄赳赳气昂昂的招摇过市，收获了一路看神经病似的眼神，但是，大家不在乎。
一个人抱是神经病，一群人抱那叫青春！
我们有表情包抱枕，你有吗？
你没有？啊，你就是嫉妒呀～（夹子音）
这个十分无理的逻辑此刻霸占了众位学生的头脑，并且长时间挥之不去。
一群人抱着表情包抱枕从夜市一条街的街头走到街尾，发现其余摊点都没什么好玩的之后，庄重提出了想去和ktv的同学们汇合，高歌一曲再回去的想法，得到了众人的积极响应。
看着抱着抱枕的人群呼啦啦地离开这条街道，瑟瑟发抖地各位摊主们狠狠松了一口气。
听着众人讨论等会让该唱什么歌，藤檀对kt好奇简直到达了顶峰，就算不能进去，跟着去瞅一瞅长什么样总行吧？于是就跟着众人往另一条街走。
庄重事先联系了ktv里的同学，让他们出来接一下，不过知道为什么，出来的竟然是一瘸一拐莫律。
庄重看了眼他被藤檀狠踢了一脚的腿：“怎么是……”
莫律拄着门口一侧的围栏，叹气：“真心话大冒险，太野了太野了！”
庄重眉毛一扬，理解的点头，那些不要脸的男生玩儿得花，莫律一个小指挥在里面属实是有点可怜。
莫律往他身后看了看：“多少人？要不再开几间？”
他视线扫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每个人怀里抱着的各色表情包，脸色顿时有些扭曲。
庄重解释：“打枪的奖品，要不要摸摸？很舒服。”
莫律表示拒绝。
一个冷傲的指挥，手里怎么能出现这种拉低逼格的东西？
他绝不允许！
坚定地推开庄重的菜狗，推开的手掌碰到菜狗身上，莫律眉头抽了一下，手指动了动，然后不动神色地转头开始数人数，数到一半和藤檀对上了视线。
莫律：“……”
藤檀：“？？？”
莫律盯着藤檀，她怀里抱了个粉的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目的抱枕，抱枕太长了，她在脖子上绕了一圈还能抱一怀，粉色的灯光广告牌和她缠在脖子上的芭比粉长条抱枕交相辉映，衬得她整张脸姹紫嫣红的，像个配色失误的调色盘。
莫律灵光一闪，抬起头看了看顶上的招牌，又瞅瞅藤檀，突然有了底气一样，笑了笑，缓缓伸手扯住两腮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略略……”
藤檀：“？？？”
其余众人：“……”
莫指挥莫不是脑子不正常？
然而莫律还没完，见藤檀没反应，他铤而走险，指指藤檀，比到自己肩膀，然后伸出食指，十分缓慢地左右晃了晃。
藤檀：“！！！”
众人：捂眼.JPG
藤檀捏紧了拳头，当即把怀里抱着的长条抱枕绕着脖子往后一甩，上前准备把莫律那张嚣张的小白脸变成五颜六色。
然而几步快走，半只脚还没踏进门口，守在门边的一个小机器人能量灯闪了闪，快速伸出机械臂拦住藤檀。
“检测到您是第一次光临本店，请出示身份证明~”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藤檀顿在原地。
莫律小人奸笑。
身后的人群挤凑上来想要前排吃瓜。
藤檀淡定扭头，跟小机器人说我已经上大学了，我可以给你看学生证。
企图蒙混过关。
但是那只机械臂不要学生证，执着地往藤檀眼前递了递，调试得异常温柔的机械音重复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最后那两个荡漾的尾音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藤檀无法，只能收回脚，隔着机器人狠狠地瞪了得意洋洋的莫律一眼，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两人视线无声交流。
藤檀：你给我等着！
莫律公鸡昂头：等就等谁怕谁！反正你也进不来！略略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