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剑仙巅峰的境界，想要做到无声无息也并非难事。
施牧和王湛全然没有察觉，自然而然也是情有可原了。
施牧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王湛道：“诶，言归正传，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开了什么条件才让罗春海答应让曹清仁留在华山之巅的呢？”
“当时我好像隐约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剑谍不剑谍的。”
施牧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
他挠挠头，不大确定。
而紧随其后的张旭良听到这里，则是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起初只当他们二人无辜，可现在看来，这个九皇子王湛必定有鬼！
于是乎，张旭良继续暗中跟随，并隐匿了声息，没让他们两人察觉。
王湛只闭了闭眼，淡然一笑，如实相告道：“很简单，只是你不知道，华山剑宗的掌事张旭良，其实是烊国派来的剑谍。”
“什么？！”施牧出于本能地放声惊呼道，就连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放大到极致。
其实不光施牧吃惊，在这件事情上更有发言权的，应该是张旭良本尊才对。
张旭良听到这话从王湛的嘴里说出，心里径直“咯噔”一声，颤了一下。
他满脸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烊国剑谍的身份本该是绝密才是，这个来路不明的王湛又怎会知晓？
张旭良的心里这样想着，愈发地感到惶恐不安。
但同时他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透露自己剑谍身份的人果然是这个九皇子王湛！
难怪在华山初次见面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大对劲儿。
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乃是烊国剑谍。
现在只要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就好了。
于是张旭良定了定神，继续尾随。
施牧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故而抬起头来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后，又特地压低了音量道：“张旭良原来是烊国的剑谍。”
“是啊。”王湛自信地目视前方，加以肯定道，“我说到这儿，你应该就明白为什么了吧？”
施牧紧皱着眉，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后知后觉道：“哦～难怪罗春海这老顽固肯答应，合着你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啊。”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他张旭良藏得也真是够深的。”
“一个烊国剑谍能一步步坐上华山剑宗掌事的位置，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声望都办不到这事儿。”
“可见华山剑宗里的人毫无察觉，对他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如果没有你出面的话，恐怕他们这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幸好你曾在烊国深受信赖，所掌握的消息也比较灵通。”
“今天这事儿只能说是比较凑巧，刚好被你这家伙所识破。”
王湛轻声一笑，顺势而为道：“这么多年的烊国，总归不是白待的。”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张旭良的警觉，“烊国？他还在烊国待过？莫非他是烊国人？”
施牧把手一挥，坦坦荡荡道：“害，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而已。”
“只不过我有些好奇，你跟曹清仁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样子啊。”
王湛笑了笑，言语起来很是轻松：“不用怀疑，这家伙我的确是第一次见。”
“否则他也不会不认识我。”
施牧皱着眉，感到不解：“你可少来，萍水相逢的人谁能请得动你这尊大佛出面解围？”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要不就是说，你很早就认识他了，只是他不认识你而已？”
王湛一面徐徐前进，一面自信一笑道：“要是真这么好奇的话，你就当我是特地为了巴结欧家剑冢的冢主好了。”
“这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能交好为什么要置之不理呢？”
“今天我帮了他，兴许以后欧家剑冢里的剑我随便挑。”
“施牧剑仙要是感兴趣，把你腰间的何驻卿换了也行。”
施牧听到这里，眼神之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
他以为王湛来真的，吓得他赶紧捂紧了腰间的何驻卿，而后一本正经地拒绝道：“诶！别别别！那倒不用了。”
王湛轻声笑笑，阔步而去，远了施牧一大截。
暗中的张旭良低头沉思，心想：“这个九皇子王湛实在不简单。”
“在烊国长时间待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王养饥收为义子呢？”
“不行，必须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再不济，如此神秘莫测之人倘若不死，日后必成大患。”
张旭良想到此处，默默把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
只听见“唰”的一阵清脆声响。
张旭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而去，打算来个背后偷袭，直取王湛性命！
张旭良好像全然没把半路的施牧放在眼里，竟是直接略过他，奔着王湛去了。
施牧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只觉得什么东西飞快地从身边疾驰而过。
他猛地把头一抬，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而后赫然发现，竟是有人要对王湛不利！
施牧见此情形，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他急得连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匆匆反应过来后，立即张皇失措地惊呼一声道：“完蛋小心！”
只见施牧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毅然决然地抽出何驻卿朝张旭良斩出一道气势磅礴的剑气！
张旭良的眼神稍稍后瞥，很快就察觉到了这股浓郁的杀气。
于是在逼近王湛之前，张旭良不得不先处理掉身后的施牧。
他转身回头，驻足停留，把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些，似是在酝酿剑意。
也是在这个时候，施牧才看清了这个刺客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