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亦杰薄唇几乎抿成直线，冷声道：“容以熙是专程前来给阮素捧场的，你懂事点。”
狗男人居然讥讽她不懂事？
卓紫琳磨了磨牙，但也知道，容以熙跟阮素确实交情不错，所以他回国后第一次在酒会正式亮相，才挑了阮家的。
再顺便让她见一见那个李枫，试探端倪。
现在刚交换了舞伴，立刻换回去的话，也的确有些惹人疑窦。
“哦。”
卓紫琳冷冷地应了一声，只能尽量身体往后，跟厉亦杰拉开距离。
不是她不懂社交礼貌，而是一靠近这男人，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屈辱。
哪怕他后来也救过她、帮过她，可午夜梦醒，她依然会不时陷入梦魇，根本无法忘记被他强行禁锢在怀里欺辱的绝望和痛苦。
她甚至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跟陌生的男人接近，除了不会伤害她的阿容和简医生。
看着卓紫琳清亮的杏眼，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拒绝，甚至眼帘低垂，看都不看他一眼，厉亦杰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再度一盛。
修长有力的指尖不禁掐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扣在怀中。
“卓紫琳，你这是打算踩着我的脸，抬举容以熙？”
“啊？没有。”
卓紫琳愕然抬眸。
她是恨厉亦杰曾经的强迫，但救她的恩情，她也没有忘记过，又怎么可能故意踩着他去捧高阿容？
这种行为，非但帮不了阿容，反而给他无端端拉了仇恨。
卓紫琳忙解释，“厉总，您别误会，我只是知道您很讨厌我，不敢碍你的眼。”
所以，快放了她！
厉亦杰哪会看不出她的真正心思。
这女人嘴上说得客气，那双清凌凌的杏眼却倔强得很。
墨眸微眯，他淡淡地说：“那麻烦你笑一下，礼貌一点。”
狗男人又嫌她不够礼貌？
卓紫琳只能挤出一抹微笑：“这样可以吗？”
她弯起红唇，杏眸似星，熠熠生辉，厉亦杰几乎心中一晃，忽然又想起那一晚的无边绮丽。
漆黑的桃花眼也不自觉地凝注着她。
令人恨不得从枝头折下。
一股说不出的渴望蓦地从身体深处涌现，厉亦杰却眼神一沉。
该死的！
他怎么又对卓紫琳起了那样的心思？！
这女人身上是不是含有迷情的香水？
厉亦杰目露阴鸷，掐住她腰肢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眼看自己几乎要把他压在怀里，卓紫琳气得想挠他一爪子。
但众目睽睽，不能挠！
她磨了磨牙，忽然展颜一笑。
“厉总。”
“怎么……嗯？！”
厉亦杰话没说完，脚掌上突然一阵钻心的疼。
卓紫琳这女人，居然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了他一脚！
“卓紫琳，你故意的？”
厉亦杰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像他们这种人，基本上都是自小就在学社交礼仪，怎么可能犯下当众踩舞伴一脚这种低级错误？
望着他紧绷的俊脸，像只被踩中尾巴的大猫，卓紫琳笑容越发明艳灿烂。
“不好意思，我醒来之后，第一次跳舞，还有些生疏。厉总您向来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她弯着杏眸，眉眼狡黠，却又可爱至极。
厉亦杰心底的恼意忽然消散殆尽，薄唇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若是我非要计较呢？”
“您又不是在买菜，何苦斤斤计较。”
卓紫琳羽睫微眨，“小远一直跟我说，您是最好最宽容的人，想必您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女人，还拿小远来道德绑架他。
厉亦杰暗哼一声。
却想起，他骗她说，小远需要换肾，害得她为小远暗暗伤心了许久。
他不禁眸色一软，唇边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
这一幕，落在宾客们，以及容以熙和阮素的眼中，却格外的不一样。
阮素忍不住问：“容少，卓小姐跟厉总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