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女笑得就和手握无数糖果的孩子一样。看着这样的忍研,沐痕很是担心,他不禁想
那个堕落的男人真的隐藏在这吗连他的恶魔之力都感知不到
不
倘若那个菲斯布雷德真在这,那现在城镇里应该不可能还会有活人。
按理说,作为圣剑的忍研要比沐痕更了解魔剑;以诅咒一切为生的魔剑,怎么可能大发慈悲,饶过这座城镇,放过这么多“新鲜”的人类呢
忍研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沐痕看着忍研胸口起伏频率越来越快,意识到恐怕在这长久追逐菲斯的过程中,她已经变得太过狂热。
她的旅行目的只有菲斯,仇恨一旦蒙蔽双眼,哪怕她忍研修行到“心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也看不清路上有多少坑在等着她。
“喂,你慢点,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忍研重新把“灾厄”背到身后,明明身负五吨重的黑色巨物,甚至每前进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却还是难掩她目光里的兴奋。
能不急吗
沐痕忍不住心中吐槽的同时思考
忍研对菲斯如此执着,必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看错之类的问题,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才会咧开嘴,笑得那么自信。
然而那微笑之下,跃跃欲试,捏紧拳头,尤其用力握住“灾厄”握柄的忍研实在让沐痕有些心惊肉跳。
假如菲斯真的在庄园,那必定少不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沐痕没有自信能在和魔剑对弈的同时,去保护涅诺瓦她们;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已经兴奋起来的忍研万一控制不好力道,那开山裂地的巨剑
“忍研”按捺心中的苦闷,沐痕决定从忍研那先了解下,她是如何确定菲斯就在庄园里。
“有话快说,我要非常华丽地登场,保准吓哥哥一跳,啊,然后砍下那狐狸精的头,然后”
“忍。”
“啊,然后哥哥就能醒过来,回家,我会和爸爸解释,杀死师兄弟是因为被蛊惑,你也会一起帮忙”
忍研说得正起劲,但目光刚和沐痕相交,少女立刻蹙眉,面露愠色。
“干嘛那样看着我就像看个疯子一样,用不着你担心,再吊脸子能麻烦你死一死吗”
“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担心你啊”沐痕彻底转过身,几个大步冲到忍研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放、放开我信不信我现在再把你骨头砸碎一次”忍研惶恐了一秒钟,随后用力挣扎,但沐痕无惧威胁,就是不松手。
“放开你可以,但算我求你,就算真见到菲斯也要保持冷静,好吗”
“”
“忍”沐痕将脸贴紧忍研的脸,“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能不明白你想什么我怕你现在这样子,别说拯救菲斯,连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要要你管三年了,”原本挣扎的忍研仿佛中电一般楞了一下,随后垂下肩膀,接着沐痕的脸颊传来一阵温热“整整三年才找到这唯一能确定是他留下的痕迹,我我怎么能”
“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这线索。”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激动沐痕抱紧忍研,他并不是想要阻止,只是如他自己所说,如果这个样子贸然对菲斯发起进攻,很可能连命都不保。而且情况还没搞清楚,沐痕怎么也不相信,菲斯真在镇子上还会对他和忍研不管不顾。而且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沐痕看到忍研这样癫狂,很难过。如果胸口拥堵着一口气的感觉是难过的话。
“嗯。”忍研深吸口气,贴着沐痕的脸点头,鬓角的发丝挂在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镇上活动时碰到一群袭击我的人,消灭他们时,有一个人已经被诅咒完全吞噬”
诅咒难怪忍研这么激动。
听忍研这么一说,沐痕自己都差点叫出声。事实上魔剑真正的力量并非她匹敌圣剑的破坏力,而是那些令人胆寒的诅咒。比如永远无法恢复的伤口,如果不是剑圣当年拜托灵族把唯一的解咒机会让给沐痕和忍研,他俩可能一辈子都要挂着不停流着黑紫鲜血的伤口。
那么果然那个菲斯来过这里
可是
沐痕不理解,他真的就只是路过而已真的就放过这镇上的人类,还留下人去袭击忍研
疑问就像嘴里的蜂蜜,化开的同时也变得甜腻难耐。
沐痕又问道:“那袭击你的人,实力水平如何”
“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忍研突然咬紧牙关,随后
砰
黑色巨剑“灾厄”轰然坠地,数吨重量这一砸,足足陷入地面三四十厘米深。
“忍”
“我、我真是太蠢了”
原以为忍研会因愤怒而发泄一番,沐痕甚至准备好随时接一拳,可她却双手掩面,一下又瘫坐下。
“我怎么就没想到,菲斯哥怎么可能会让那么弱小的家伙家伙”忍研放弃般艰难地吐出声音,在沐痕的怀里开始哽咽。
沐痕能理解,同时也庆幸忍研能在关键时刻恢复理智。
诅咒的威力有多强大,他俩心知肚明,倘若真的残存那样的怪物,当初剑圣大人也不会到现在还卧病在床,任由女儿出面追逐叛徒了。
“别难过,这至少说明占卜婆婆说得对,”沐痕捋捋忍研的黑发,“菲斯就在西南方。”
“谢谢。”忍研已经冷静下来,推开沐痕,她重变回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但眼睛里还残留着一圈泪花。
“我”沐痕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忍研凝视“灾厄”的样子,他总觉得自己的那些安慰肯定会吃力不讨好。
“我去庄园里看看到底潜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就算你不去,我正好也打算去好好探个究竟。”
“随你的便,不过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忍研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你果然很担心那只魔族幼女啊,恐怕你拼了命说服我,有至少四成理由都是因为她在那庄园里吧”
“你这冷静下来突然这么可怕,不论多少次都让人受不了啊。”沐痕耸耸肩,他的确很关心涅诺瓦,但,“的确因为涅诺瓦的原因,不过你可别搞错了,忍”
“”
沐痕瞪着忍研,凝视少女那黑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