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来回踱步,面容可见焦躁。
“这包连利也太精了吧,这一手釜底抽薪令人防不胜防,现在肯定躲哪儿乐呵呢!”
只要一想到死对头那张笑眯眯的脸,他就不爽极了。
难道他要成为面包房就此崛起的见证者之一?
呵呵,想得美!
郝仁站定,目光幽幽,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朝还杵在门外的小楼道:“你家老板在店里吗?我得过去找他一趟。”
……
不到下午,卫寻便收到咖啡馆拒绝与她合作的讯息。
杜老板原话如下:“关于早饭合约,包老板的提议甚是令人心动,不过遗憾的是,蛋糕店给予的条件才是我真正想要的,郝老板善良宽宥,已经决定把早饭以2特币的价格卖给我。面对如此有诚意的老顾客,我不好回绝呀!期待与您下一次的合作。”
卫寻静静地听完全部,最后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个贪心的商人。”
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真要拒绝她,也不用把细节讲得如此清楚,还透露给她具体价格。
不就是想套她的心思吗?
估计在杜码钱眼里,她和郝仁就是鹬与蚌。
既然如此,她就把心思也摆明面上咯。
卫寻笑着挥别小楼,没让他带话。自己转身回房,避开众人写了一封信。
信鸽悠悠荡荡飞向天际,暮色四合又倏忽大亮,第二日的早上,卫寻踏入咖啡馆的店门。
杜码钱没料到她会来,前一日左等右等不见回音的恼怒又浮现几分,语气也不自觉夹带些埋怨,“包老板,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早饭合约另有合作伙伴了吗?”
卫寻蹙眉,状似苦恼,“虽然是这样,可我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昨天收到消息后我可是惋惜了很长时间,在房间里做了好一番思想建设,今天才下定决心过来……”
杜码钱安静下来,轻轻扬起眉梢,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杜老板,您看……”卫寻略探身,艰难地说:“如果我以1.5特币的价格卖你面包,你会不会重新考虑下合伙人呢?”
杜码钱的眼底顷刻间升起绚烂的烟花,脑海里“利润3.5特币”这几个字滚动条般刷刷旋转,差点让他失态得维持不住兴奋的表情。
他清咳一声,以喝咖啡做掩饰,“包老板……是认真的?”
卫寻搅着手指,眼底的犹豫渐渐被坚定所替代,“我……我自然是认真的,同为生意人,杜老板也能体谅我的艰难吧?为了让面包房的生意起来,任何机会我都得抓住……”
“好气魄。”杜码钱弯起眼睛,“既然包老板如此有诚意,想必我们下个月的早饭合约会进行得非常顺利。”
看来合约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卫寻叹了声气,“只希望杜老板别再摇摆不定,刺激我的小心脏了。”
杜码钱含糊地跳过这个话题。
卫寻出了咖啡馆,抬眼就看见对面街跑来一颗大白萝卜,她站在原地,淡定地看那根萝卜蹦过来,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停下。
郝仁皱眉质问:“包老板怎么三天两头往咖啡馆跑,这又不是你家。”
卫寻耸耸肩,突然想到在F区时,纪淮唬跑那些黑猩猩时的神态,便也学着他轻挑眉头,眼神肆意又散漫,压低声线唬这根萝卜。
“那又怎么样呢?我面包房与咖啡馆可是有合约在,我来这光明正大。倒是郝老板,与咖啡馆半毛钱关系也没,来这太频繁说不过去吧?”
“怎么没关系?”郝仁拔高声音,“我们有合约——”
他的话突然止住,面前人似笑非笑,神情很是刺眼的得意,他觉得此事不妙。
果然,白瘦白瘦的中年男人笑得像恶霸,“郝老板,做生意也需要点魄力,好在,我有这个宝贵的品质,所以这一局,你可以提前恭喜我获胜了。”
郝仁的脑袋嗡嗡作响,这种恼人的声音在杜码钱亲自开口确认下更是达到顶峰。
他气得差点摔碎八宝架上那只翡翠琉璃细颈花瓶。
“什么鬼?那包连利是非跟我过不去了是吗?一定要抢我的生意!”
“1.5特币啊他怎么想的?一个面包的利润满打满算也是1特币吧,他就赚0.5特币他图什么?”
“好吧好吧……0.5特币也是钱……也是利润……”
“可是!特么如果我再跟他杠,就需要1特币卖给杜码钱那家伙了,我完全没利润可赚!死杠下去,吃亏的是我啊!”
像这样的竞争合约,在主题游戏里,只允许0.5特币及以上的价格涨或降,这就意味着,下次他再想拿回这份合约,最少也要压0.5特币。
然而这0.5特币一降,他也将失去所有利润,如同白给咖啡馆做工。
郝仁觉得心口疼,特别疼。
“包连利真是好样的,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经商头脑的,怪我一时大意,小瞧了你,现在处于被动地位!”
郝仁牙痒痒,随即痛心疾首,“难不成我真要放弃早饭合约?特么这么大的利润,是在我心头挖肉啊!”
更让他心痛的事还在后头。
一个不留神,当天傍晚,他收到来自得胜商业街36家店铺的信件。
上面一律委婉地写着“关于下个月的早饭合约已经重新找定了下家,因为价格太让人动心所以不得不与蛋糕店解除合约”云云。
那个1.5特币的价格明晃晃,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店家们口中的下家是哪一个。
除了早上挑衅过他的包连利,真是不做他想。
郝仁气得脾肺肾也疼了。
后院失火,一失失一大片,包连利好样的,关于早饭合约,连指甲缝都不给他留。
曾经他的合约,涵盖300个员工,每日会拨出300个蛋糕胚用于此处,也就是说,他每日的额外收入有近600特币。基本与他正儿八经卖蛋糕的收入持平,现在被包连利横叉一脚,一瞬间损失一半,叫他怎么不怄心?
得到后失去,比从未得到还让人难受。更遑论包连利那张得瑟嚣张的脸一直在眼前冒泡,真是拳头痒。
郝仁攥着那些信件,在房间里冥思苦想。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将合约重新拿回来……绝对不能让包连利那家伙得逞……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