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非洲某处矿山开发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大家已经研究讨论过很多次了，至于能不能做，今天还等董事长王康定夺。
其实对这件事，王康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今天不过是走个流程然后批准。
“王磊还没来吗？”
“没有。”秘书在身边小声说道，“刚才打过电话，说堵在路上了，十几分钟就能到。”
王磊是王康的独子。
虽然自己才五十一岁，但王康也开始了接班人培养计划，只是这个儿子大家都懂，从生下来开始就给得太多，养到现在几乎算是废了。
“那大家稍微等等吧。”
“好，我去给您倒点水。”
秘书说着起身，给王康泡了一杯他最爱的碧螺春。
精致的茶杯放到眼前，王康习惯性地端了起来，跟某位伟人一样，他也有茶泡好就必须喝一口的习惯。
但茶杯举到半空，门口那个老疯子的话，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等下喝茶的时候，看看茶杯上是不是有头发！”
虽然觉得是无稽之谈，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茶杯。
这一看不要紧，杯子边缘还真挂着一根头发，看颜色，正是秘书的。
这让他眉头微皱，轻轻把茶杯放了下来，转头看向了秘书的手腕。
一只玫瑰金的卡地亚pasha系列手表，从她衬衫的袖口里，隐隐露出了一点边角。
“你那个秘书，哪儿来的钱买卡地亚？”
王康突然有点愣。
不是因为秘书新买了价值13万多的表，而是那个老疯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巧合？
还是竞争对手的套路？
见王康盯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秘书心里有点慌，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董事长？”
“哦，没事，”王康问道，“王磊还没来吗？”
大家感觉都有点奇怪。
刚才说要十几分钟才能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分钟。
董事长今天是什么情况，感觉有点走神啊。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在状态，王康立即收回心神，但就在此时，会议室的光线突然有所变化，吊顶上的一个小灯闪了几下后熄灭了。
“会议室的灯泡该换了！”
老疯子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
王康有些不淡定了，如果是巧合，那也巧得过分了。
而他再看面前的可行性报告时，心里原本那份坚定，也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他的脑海里，现在全都是那个老疯子的声音。
“王康，你要是拍板了这个项目，将会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散会！”
什么？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怎么突然就散会了？
“董事长，项目的事……”
“不急。”王康说着大步走出会议室，留下一群高管们面面相觑。
董事长今天，很不对劲啊！
……
回到办公室，王康叫来司机和保镖，仔细询问了那个老疯子的事。
“后来他跑了，我就没再报警。”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司机摇摇头，一个疯子到处乱跑，他怎么可能知道会去哪儿？
“出去找。”
“啊？”
“我说现在就去找！”王康道，“多叫些人，一定要找到，然后请他来公司。”
不管对方是来提点自己、还是来给他下套的，都不会走太远。
司机和保镖心里虽然纳闷儿，还有些奇怪，但老板发话，他们又岂敢不从。
很快十几个人在他们的带领下，迅速在公司周围开始找人，没过多久就有了消息。
“老板，人找到了，在附近的小公园里。”
“那怎么还不请过来？”
“他……他说他没空。”
王康立即明白了，这是人在摆谱呢。
换做是以前遇到这种人，他多一个字也不会问。
可今天的事太诡异了，他必须要慎重。
稍微思量片刻，王康拿定主意，既然对方要钓鱼，那么他也不介意去上个钩。
到底是姜太公还是申公豹，那要等他看过才知道。
……
对面的白头发老爷爷非常高兴，今天他已经连赢十几把，李信也没有懊恼，毕竟他知道自己是臭棋篓子。
正准备再来一局，王康从远处走了过来，对白头发老爷爷说道：“这位大叔，能不能让我跟他来一局？”
“你也想过过赢棋的瘾是吧，来来来，让给你。”
王康在对面坐下，双方默默摆好棋子。
李信红子先手，结果拿起“帅”就吃掉王康的中兵：“将军。”
王康一愣，这不仅不按套路出牌，这是要掀桌子的节奏啊。
“老人家，”于是他客气地说道，“象棋好像不是这么下的。”
“你不喜欢？”李信问。
“不是不喜欢，但总得有点规矩。”
“不喜欢也没事，正好我也下累了，”李信长长伸了个懒腰，“要不我们换个玩法吧。”
“您想玩什么？”
“捉迷藏。”
王康的司机见李信说话不着边，刚想说两句，但被王康挡了下来。
“好，怎么玩？”
“我藏你找，我保证不离开这个小公园，你也可以在周围看着，一个小时内，只要你能找到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如果找不到呢？”
“听我一句话。”
王康不在乎李信为他做什么事，他只是想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样。
“好。”
王康随行的人员，很知趣地去周边把守。
公园并不大，所有能进出人的地方，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
李信等王康闭上眼睛后，便起身走进花坛后面，确定四周无人，飞快地换了个“颓废中年人”的皮肤，然后找了个椅子随便躺了下来。
心里默数的时间到，王康开始在公园里寻找。
但走了一遍，没有看到李信的身影，又立即回头再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而周围的随行人员，也没有任何人看到李信离开。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会隐身？土遁？
王康不信邪，这次连花坛里的万年青、树木都没放过，全扒开看了，可无论他怎么找，没有就是没有。
眼看时间只剩最后一分钟，王康立即示意其他人严防死守，打起精神防止李信从外面进来。
“时间到。”
但李信并没有从外面过来，而是慢慢从公园中心走出来。
王康瞪大眼睛，飞快检查他出现的花坛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老人家，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你不用管，”李信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算。”
“非洲那个项目千万别做。”
“能说说为什么吗？”毕竟是几十亿的大项目，王康还是得小心一点。
“能告诉你为什么，我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李信道，“有些事不能明说，但不代表它就不对。话已经说给你听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以后我可能还会来找你，到时候别把我拦在门外边。”
王康浑身一激灵，“绝对不会，东康集团，随时都竭诚欢迎您老人家。”
李信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保镖用眼神请示要不要跟着，王康摇了摇头。
“再去看看那个花坛。”
两个保镖把花坛的绿植都快薅秃了，也没发现有暗道、暗坑之类的东西。
王康确实信了。
这个老人家，绝对是个神秘高人！
非洲的项目不急着拍板，全部要重新调研后再讨论。
……
“老板，刘总那边又出问题了。”还在跟着司明的王臻，接到业务经理的电话，“他说资金虽然没事了，但他们老板今天出国了，说要等他回来再定。”
没有回话，王臻直接挂掉了电话。
合同又泡汤了，一直这么左右横跳，说明不仅司明这边出了问题，王康那边也出了问题。
否则就算只有王康的气运，这么小个合同，也该够轻松拿下了。
他觉得不能再等，这种时候就要干脆果断。
他立即驱车前往国际旅行社，打算报一个今天就能出发的旅行团，然后去国外转嫁别人的气运。
他不信那些暗中跟他作对的人，还能一直跟着他屁股后面满世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