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鸟想伤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阁主武清清听完这话，伸出脚去踹了一下自家的海东青，毫不客气地问它，“怎么回事？”
那只海东青动了动身体，周身的羽毛全部掉落下来，粉嫩的皮肤裸露在外面，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鸟。
林柒把握得很好，只是提前帮它换了毛，并没有伤害到它身体一寸。
它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在武清清脑海中诉苦。
“主人，我也不想攻击它的，可是这条鱼看起来好香啊，而且它的气味闻起来也很诱人。”
“鱼？你说她是妖族？”武清清惊讶地仔细打量了林柒一眼。
海东青平常在海里捕鱼捉蛇习惯了，看到有食物就冲上去，这是它们的天性。
以她的修为，破除无容镯的幻象，看到林柒原本的脸不是难事。
然而妖族身份，却是武清清没有想到的。
她斥责着海东青，“就算她原身是条鱼，那现在也是人身，怎么着？你还想吃人啊？”
海东青用翅膀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巴巴道，“刚刚被她的气味冲昏了头脑，以后不敢了。”
搞清楚缘由之后，武清清收回了犀利的眼神和威压，不再针对林柒。
就算是她的海东青不对，那也没有堂堂蓬莱阁阁主，给一个小辈道歉的道理。
朝阳大会头名又怎么样，反正都进了别的门派了，跟她们蓬莱阁沾不上边了。
裘淼淼看自己师父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回的确是海东青的错了。
她扯了扯武清清的袖子，在一旁给她递台阶，“师父，他毕竟不是故意的，您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他吧。”
又悄悄给林柒传音：快点，我师傅等着下台阶呢，你们也还要在这儿呆。
林柒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见武清清转变了态度，并没有一味地包庇自己的灵兽，应该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她便上前一步，给武清清行了个礼，“晚辈只是出于自卫，手中分寸掌握恰当，并没有伤害到它，请前辈明鉴。”
这个武清清倒是知晓，也是看在她没有真正伤到海东青的皮肉，才愿意听她说话。
不然管它真相如何，伤了自己的灵兽，林柒也别想完好无损。
裘淼淼又给自己师父传音：师父，差不多得了啊，反正海东青每年都要换毛，你就当人家免费当了一回剃头师傅。
武清清瞪了她一眼，开口道，“淼淼，你先下去，我有事跟她单独说。”
裘淼淼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师父。”
武清清下巴一抬，让她下去。
裘淼淼只好边走边给林柒传音：姐妹就帮到这儿了，你自求多福吧。
林柒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内心觉得阁主并不会对她怎么样。
果然，裘淼淼下去之后，武清清只是坐在了长椅上，慵懒地问她，“你一个妖族，为什么要来我蓬莱阁？”
也不是警惕她妖族的身份，只不过妖巢离东洲七远八远地，很少有妖族过来，他们大部分都在西洲和中洲。
她静静地回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武清清挑眉，“无名派？倒是听过一点，弟子们常常卖鱼是吧？”
林柒嘴角一抽，“他们本来是剑修，条件艰苦，生活所迫，没有灵气修炼，才去卖鱼。”
“所以你带着他们，到这里蹭灵气了？”武清清一语道破。
林柒也不觉得被说破有什么丢脸的，“是，不过我交了束脩给裘淼淼的，你们也可以放出消息去，赚个名声。”
武清清固然觉得，有个有情有义的名声不错，但这先例一开，以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她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正要拒绝，结果林柒又道，“我可以给蓬莱阁的弟子当陪练，直到我升至元婴。”
这个主意倒是让武清清眼前一亮，免费陪练，还是个剑修，不错不错。
上次朝阳大会之后，包括淼淼，婉音在内的好几个弟子，都跟她说，要练近身术。
只是武清清自己也是个脆皮乐修，能帮的少之又少，蓬莱阁的长老们，也没有几个擅长近战的。
林柒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动了。
其实她也带了私心的，这段时间，她也在抽空研究，冯钊传承给她的剑术，发现这门剑术比较奇特。
不是靠自己每天挥剑苦练，而是需要在不断的对战中，根据对手的不同，感悟出剑招的万种演变。
冯钊把它称为万象剑法，层层递进，包罗万象。
林柒轻声试探道，“阁主考虑得怎么样？”
武清清站起身来，赞同道，“可。你下去找淼淼吧，她会给你安置住处的。”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道，“明天辰时起，你去演武场，每日至少陪练三个时辰。”
林柒从善如流，“行。”
武清清一边把海东青收入空间戒里，一边往房间里走去。
海东青在她脑中哭诉，“主人，你怎么不让我出去了？”
武清清翻了个白眼给它，心道：等你什么时候长齐了毛再说。
现在这个鸟样，丢的是她阁主的脸面好吗。
林柒下楼找到了，在路边走来走去的裘淼淼，“走吧。”
裘淼淼转身担忧地问道，“我师父没对你怎么样吧？”
林柒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没有啊，阁主人美心善，怎么会对我下手呢？”
“那就好，我就知道我师父嘴硬心软。走吧，去给你们找地方住下来。”
裘淼淼带着林柒找到无名派弟子的时候，他们几人正团团抱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背部朝外。
林柒好笑地问他们，“这是在干嘛？”
乌童跑来抱住她的腿，依赖地说，“许师兄说这里美人太多了，不能乱看。”
许弘毅老脸一红，这死小孩，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过确实不能乱看呀，桃桃会生气的。
裘淼淼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你们又不是佛宗弟子，还整那套断情绝欲的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