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闰之沉默不语。
沉默就是默认。
莫愁把苏轼往门外推：“哥哥你出去！我和文姬嫂嫂帮二嫂嫂梳妆打扮！”
苏轼无奈只好去找弟弟。
院子里，韩世英高达和公孙鸿一早就来了。
几人苏辙和沈括与他们凑在一起正在商量对阵策略。
沈括一眼望见苏轼，挥手道：“大舅哥快来，我们来研究一下阵法和策略！”
苏轼快步走过来，看见束发戴冠的祥安叹道：“祥安看起来可真精神！”
苏辙也感慨：“是啊！一眨眼就长得比我还高了！”
祥安道：“都是两位舅舅和姑父教养得好！”
沈括笑道：“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么嘴甜！”
祥安郑重道：“祥安说的都是心里话，可没撒谎。”
韩世英道：“苏家教导出来的孩子有差的吗？”
沈括戏谑道：“说到拍马屁还是世英你厉害！”
韩世英不理会沈括的逗弄，道：“我家阿良已经六岁，到了入学的年纪。我想把他送到南园来，同迈儿，无忧他们一块念书行么？”
苏家孩子多，所以请了先生住在家里，每日开课。
沈括、苏辙和苏轼有空的时候也会给孩子们讲学，韩世英看中的就是苏家的家学。
高达一听，急忙道：“我家峰儿也有六岁，也需要开蒙念书。两位苏学士也收了我家峰儿罢！”
沈括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韩世英和高达异口同声：“什么条件？”
沈括道：“那就是赢了今日的蹴鞠比赛！”
韩世英迟疑：“存中，可是今日咱们的对手是官家，恐怕只能输不敢赢。”
苏辙道：“确实如此。不过咱们也不能让得太明显，但又不能输得太难看，只一个球就行。”
一旁的公孙鸿道：“可真不容易。”
公孙鸿不是作为球员，而是裁判上场。
高达道：“公孙先生不是练武之人，所以不清楚。练武之人让个一招半招并非难事。”
这下子换苏轼为难了：“你们都有武艺傍身，就我一个儒生，只会给大家拖后腿。”
苏辙安慰道：“老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这么多人带着你不就行了？别担心！”
苏轼道：“那你们赶紧给我说说今日的战术罢！”
这边厢，男人们在研究战术，那边厢女人在忙着梳妆打扮。
辰时二刻，女眷纷纷上车，男子们骑着高头大马前往皇宫。
宫门下马，苏轼、苏辙和沈括扶着妻子，在内侍的带领下去到延福宫。
公孙鸿、高达、祥安和韩世英则跟着小黄门去了另外的地方，等候比赛的开场。
虽然不是皇亲贵胄，但文姬和莫愁在京城的名流圈中也甚是受人礼遇。
她俩会做人，一个谦和聪慧，一个顽皮可爱，加上出手大方会笼络人，所以家家的女眷都爱之。
再上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欣赏，又有诰命在身，身份虽低，声誉却高。
王闰之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贵妇聚会，还有些局促。
富弼的夫人晏清素也来了，见了文姬和莫愁很是亲热。
除此之外，王安石的夫人吴琼也来了。
吴琼见了莫愁还有些忐忑，谁知莫愁先施礼道：“吴夫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您身体可安好？”
吴琼笑得有些拘束：“我很好。我家元泽有时冲动了些，希望莫愁你不要怨恨。”
晏清素听了，好生奇怪：“吴夫人，这莫愁和元泽是同窗好友。我那时就见他们感情深厚，你怎么说什么怨恨不怨恨的？”
王雱对莫愁所做之事，旁人自然是不知晓的，甚至王闰之也毫不知情。
吴琼不安了起来，那毕竟是儿子的丑事，如何能对外喧喧嚷嚷？
文姬笑着打圆场道：“晏夫人您是知道的，莫愁这丫头有时候做事只顾着自己的脾气，哪里管别人的难处？几年前，元泽进京赶考，进士及第。莫愁就备了酒席招待，谁知元泽早就别其他人请走。
这莫愁呀就生了大气，责怪元泽不领情。可是邀请元泽之人乃是当年的考官，如同恩师，元泽哪里好拒绝？后来元泽会江宁，莫愁硬是不肯相送。”
晏清素笑道：“莫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儿少不得在外边应酬，你不该生这闲气。”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莫愁早就不放在心上。
只见她脸上堆笑：“师母说得极是。我那时年轻，到底把元泽给伤害了。当真是愧疚！”
一旁的伯爵夫人道：“王公子也来了，莫愁你该趁着这个机会与他和好才是！”
“不是我不想去，只是现今我已嫁做人妇，多有不便。”莫愁冲着吴琼矮身施礼道，“就烦请夫人替奴家向元泽转达歉意。”
明明是自己儿子做了大错事，可是文姬和莫愁都在为他掩饰，吴琼既感动又伤怀。
若是莫愁真的是她儿媳该多好啊！
可是姻缘天注定，儿子同她始终是有缘无分。
吴琼道：“莫愁原是好心，不用道歉。反而我还要谢谢你对他的关切。”
侯爷夫人道：“中秋佳节，你们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啦！”
众人点头之际，有人瞧见了司马光的夫人张氏。
“张夫人，近来可好？”
张夫人回礼道：“妾身一切安好！”
文姬走过去亲热道：“原来这位就是司马大人的爱妻，我说怎么难得见到，我要是有这么美艳出众的妻子，也是要藏在家里休叫他人看见！”
张夫人被夸得十分羞赧：“这位是史夫人罢？我老早就听说你聪慧持家，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了，果真是讨人喜欢！美艳出众都是哄我哩，我都老了，不像你们风华正茂。”
莫愁道：“我在夫人的年纪若还有这等风姿，只怕睡着都要笑醒！”
张夫人问道：“这位伶俐的夫人是？”
晏清素道：“张夫人你问她呀，她就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牙尖嘴利，脸皮厚爱惹事的苏家小妹，苏莫愁。她若是爱你，定把你哄得如在云端去！她若是讨厌谁，准没好脸好话！”
众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