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风。
她苦着脸看向躲在隐蔽处叫她的男人。
“大哥！”她激动得叫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他那边跑去。
要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是女子，就真的要扑进褚风怀里去了，“这里太臭了。”
“给你。”褚风将一个馒头拿到紧急刹车的佘娇娇面前。
佘娇娇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但是她抬起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乌漆嘛黑的小脸瞬间没了精神。
褚风看出她的意思，擦了擦手，撕了一点送到她嘴巴，“来。”
佘娇娇本来就饿了，刚才又吐了隔夜的饭菜，现在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
一口馒头进了肚子，胃里总算不闹腾了。
“怎么样？”褚风问。
佘娇娇吞咽下馒头，小声说，“那些大象都不肯说出象王姥姥的下落。”
褚风往后看了眼看热闹的老扶，声音也压低得很低，“可能不止一个象房。”
“我也问了，但是这里的管事不肯说。”佘娇娇埋怨道。
“咦，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象房的？”
褚风轻语，“和我一个兵长的人问我的兄弟分到了哪个象房。”
那不就是说不止一个象房？
他又撕了一块馒头给她，佘娇娇吞下去才问，“那其他象房在哪呢？”
褚风摇头，“不知道，说是机密。”
“机什么密！回头我让小黑蛇去找找。”佘娇娇不屑的皱皱鼻头，她感觉自己要失去嗅觉了，闻什么都是一股子的恶臭味。
吃完整个馒头，褚风从怀中掏出之前的帕子，塞到佘娇娇手中，“这是沾染过小象气味的帕子。”
他是趁着士兵吃饭的时间溜过来的，“我得回去了。”
“明天我再来给你送馒头。”
佘娇娇依依不舍的目送他回去...
老扶从后面走过来，“那是你大哥？”
佘娇娇点头，“嗯。”
“给你什么了？”老扶打量着佘娇娇手上的东西。
佘娇娇将帕子挥了挥，“就是个帕子，让我打扫象房的时候捂着鼻子的。”
帕子上有股子属于大象的臭味，老扶看了眼，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才放心。
“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老扶好像很羡慕。
“可惜，他在兵长下面做事，要是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的。”他可惜的摇着头，“你们兄弟团聚的时日不多咯。”
“呸呸呸！”佘娇娇对着地上啐了三下，“老扶，你别咒我大哥。”
她转身往象房那边走。
“你不信啊？等着瞧吧。”老扶在她身后说。
从佘娇娇吃了褚风的馒头这举动，他也看出来佘娇娇是嫌弃馒头脏了，“现在有你大哥给你送干净的馒头来，等他战死了，看还有谁给你送馒头，到时候就是馒头掉在粪桶里，你也得捞出来吃咯。”
佘娇娇忿忿的跺着脚，老扶这话糙理不糙，这就是战场背后的残酷。
可这还不是西黎自己造成的？
下午打扫象房的时候，佘娇娇直接把那条沾染小象尿液的帕子系在了鼻下。
每扫一个象房，她便将脸凑到大象面前让它闻一闻帕子上的味道。
旁边的养象人觉得搞笑，“甘齐瓦，你可别把脸凑过去了，万一被象鼻抽到了，那可不是小事。”
佘娇娇才不理会他，继续自己这外人看起来十分蹊跷的谜之操作。
这些大象是真的能拉，一天就把象房里拉满了。
若是这些大象是在野外环境里，会有俗称屎壳郎的蜣螂帮忙处理它们的排泄物。
佘娇娇一边打扫，一边嫌弃着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屎壳郎...
“哎哟，你这有点便秘啊。”佘娇娇对着一头大象说。
它的排泄物比其他大象少了很多。
大象若是便秘可以灌肠治疗，但是佘娇娇不想帮它。
若是给这头大象做灌肠...想象一下，喷泻而出的小瀑布...
“多运动运动。”佘娇娇只能给它提提建议。
除此之外，她发现这些大象有一个共同的病症。
它们的脚底和脚趾间的裂痕比较大，中间有空洞，有的还流脓。
这应该是象蹄病，是因为象房空间小，地面不平、排泄物堆积感染等原因造成的。
好在还没有造成全身感染，走路还没有明显的跛的迹象，除了行走变慢，其他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是放着不处理，久而久之的就会发展成全身感染。
佘娇娇倒是知道治疗的方法，可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是没办法治疗的。
看来，还是要尽快的解救它们。
接近傍晚的时候，佘娇娇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将小黑蛇放出，让它们帮忙去找到其他的象房。
还有一点，就是看能不能直接找到象王姥姥。
这样就不用她再去问了。
“甘齐瓦，该去领馒头了。”老扶过来喊。
佘娇娇跟上他，来到分发馒头的地方。
分发馒头的人倒是很干净的，馒头到了象房的人手里才变得深灰了。
轮到佘娇娇的时候，分发馒头的人拿着馒头，却等不到佘娇娇来接。
她的手在外袍上擦了又擦，却又觉得越擦越脏...
“还不快接了去，难道还要我们喂你！”分发馒头的人不耐烦的说道。
佘娇娇尴尬的笑笑，若是可以，真的想他们喂自己啊。
老扶从后面探过来，“甘老弟，是不是不饿啊？要不我帮你吃了？”
他就是在故意戏谑她，没想到佘娇娇还真的让开身子，“你吃吧。”
“哟！”老扶惊呼一声，直接接过那个馒头，“可以啊，那晚上还得等你大哥来喂你啊。”
佘娇娇又是尴尬的一笑，褚风说明天再来，今晚应当是不会来了。
算了，谁让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呢，就，就饿一晚吧。
晚上，佘娇娇躺在床铺上，她旁边的床铺就是老扶的，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缩着，和老扶保持距离。
“嫌我脏啊？”老扶说，“你扫象房的，在屎尿里面打滚，可不比我干净到哪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佘娇娇挤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