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可是忘了燕家还有一人？”
燕凰这么一提醒，燕蓁这才想起来皇帝派来的使者如今还被扣留在琅都之中。
之前燕惊就和她说过姬家对燕家的敌意，燕蓁温柔的眉眼顿时皱起：“也不知道姬家察觉到什么没有......”
“他就算察觉到想派人再来，那也得再过两三个月。”
那时候燕家这边早已稳定，燕凰也可以放心离开。
姬家要是还那么不死心，还试图对燕家出手，燕凰不介意他这个皇帝之位换人。
***
几日过后，已经被家族事务缠得精疲力尽的燕惊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他看着在一旁悠闲喝着美酒的燕凰，眼神幽怨得像个怨妇。
他嘟囔着嘴巴，控诉道：“你这甩手掌柜也当得太彻底了吧！”
燕凰睨了他一眼，“起来。”
见她准备往外走去，燕惊顾不上疑惑连忙跟在她身后离开，“我们要去哪？”
燕凰没有理他，直到他们抵达了燕护军所处的东营，并且没有停留的继续往外走去时，燕惊才恍然间反应过来。
“我们要去青羽寂森？”
燕凰瞥了他一眼，唇角萦绕着笑意：“怕了？”
她还是大魔头的时候，为了寻一个虚无体质踏遍九州山河，斩杀无数挡在她面前的人。
秘境、机遇、宝藏......这些在她看来皆唾手可得。
燕凰记得自己曾在青羽寂森的中央森脉藏了不少好东西，只不过之前她还未与虚无体质完全融合，燕家也没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只能暂时搁置。
现在这虚无体质与自己的神魂相融，她甚至不需要刻意修炼，修为就如同如鱼得水般逐渐恢复。
至于为何会带上燕惊。
他如今还没有个像样的功法，燕凰走后燕家之主就落在了他头上，她可不想后面还回来收拾烂摊子。
因此，必须给他找个功法，才配得上他那充满破坏的灵力。
她记得青羽寂森的宝库中就有适合的功法。
燕惊一直紧紧跟在燕凰身后，眼看着他们越来越深入青羽寂森，甚至已经跨过了当初他和烈焰犀战斗的地方。
然而燕凰的行动速度却依旧没有一丝迟疑，继续往前。
燕惊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到底要去哪？”
燕凰回头睨了他一眼：“青羽寂森的森脉中心。”
“？？？”
燕惊瞪大了眼睛，他语气微颤：“等等、你确定要去森脉中心？！”
青羽寂森横跨了兰泽州中央区域外三分之一的地界，蜿蜒庞大的森脉充满了磅礴的灵力，蕴养着无数的灵兽，这里是灵兽的天堂。
越是靠近森脉中央，灵力也就愈发浓郁。
因此能够占据森脉中央的灵兽，都是接近灵皇级别的灵兽，传闻中甚至还有灵帝级别的灵兽栖息！
见燕凰不说话，燕惊便继续说道：“那里可遍地都是灵皇级别的灵兽！”
而且这些强大的灵兽都很有领地意识，它们一旦察觉到有人类踏足，便会疯狂追杀。
“灵皇？我动动手指头就能绞杀。”
“.........”
燕惊一阵无言。
虽然他一直对大魔头有着盲目的自信，但却不了解她的真实实力。
燕惊微微咋舌：“难道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灵帝？”
“扑哧。”
燕凰停了下来，她伸出手指戳了下燕惊的额头。
“小孩，你们这些中央区域外的人对强者的认知估计就只停留在灵帝了吧。”
她双手环在胸前，神情戏谑玩味。
燕惊捂着被她戳中的额头，吃痛一声：“那不然呢？难道还有比灵帝更高的吗？！”
燕凰立在他身侧，淡淡地开口：“知道为什么中央区域的人不会出现在你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吗。”
“为什么？”
燕惊实在太过好奇，也因此默认了燕凰所说的‘穷乡僻壤’。
“中央区域与外界有一层天然结界，外界想要进入中央区域必须达到灵帝之后踏破虚空，中央区域的人想要出来亦然。”
燕凰唇角勾起，“中央区域受天道庇佑，灵气充盈，他们是疯了才会踏破虚空离开那里。”
那一道无形的天然结界，隔开了中央区域和外界。
而外界大部分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触碰到中央区域的门槛，没有灵力的先天优势，踏破虚空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他们对灵力的认知层面还停留在灵帝上。
“灵帝踏破虚空之后，便会出现更高的境界。”
燕凰幽幽注视着燕惊，“听好了小孩，灵帝之后便是境界的差距，玄天境、地魂境、九劫境、涅槃境。每个境界同样有九重，但这之间的差距却犹如鸿沟。”
燕惊听得十分入迷。
燕凰便大发慈悲多给他讲了几句，“灵帝之后的境界，不仅是淬炼修为，还体现在淬心、淬魂、淬劫这三方面上，因此就算中央区域人才辈出，但很多天才也只能止步于地魂境。”
话音落下，燕凰瞥了一眼燕惊，“别忘了你当初修炼的初心。”
燕惊回过神来，看着燕凰没有继续说，不由得问道：“那你呢？你修炼的初心是什么？”
燕凰笑了一下，笑容中夹杂着讽刺：“我能有什么初心？我只知道不拼命修炼下一秒死的人就是我。”
她自诞生初期，便伴随着杀戮与躲藏。
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燕惊倏然沉默了。
即使面前容貌昳丽、锋芒毕露的年轻女人说这话时神色高傲不屑，仿佛只是在哂笑问出这种问题的他。
但是燕惊却能隐约感受到她曾经摸爬滚打、步步走来的不容易。
她在成为九州大魔头之前，一定受了很多苦。
于是燕惊默默的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
他加快了速度，和燕凰并肩而立，郑重的开口：“我会好好修炼。”
如果说大魔头是他不可企及的高山，那他会一直追逐着高山的影子，不眠不休，直到与高山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