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霁点头。
成功召唤出入口的水麒麟恢复成了本来的身形，它踏着海水回到岸边，眼神孺慕激动：“鸦鸦、父亲！快上来！”
前往归墟之域，需乘坐水麒麟。
燕凰坐在前面，燕无霁则和她隔着一步的距离坐在她身后的位置。
见燕无霁如此识趣，燕凰脸色微缓。
水麒麟很快就踏着海水，伴随着阵阵海风，没入那深不见底的海流漩涡之中。
随着他们进入里面，旋涡逐渐消失。
......
燕凰到了里面才发现，旋涡里面竟然是一条悠远深邃的海底隧道。
无形温和的力量包裹着这条隧道，周围都是剔透的，没有任何遮挡物，唯有水麒麟目的清晰地前行在这条隧道中。
之前燕凰潜入海底，无心欣赏风景，只是在找东西，如今静下心来去看四周的景色，的确和陆地上的风景不一样。
相比深海海面的波澜壮阔，狂涛骇浪，深渊之下的海底世界显得平和宁静。
海底是深沉的、漆黑的、冰冷的。
但是这处海底隧道的两侧，游鱼散发出斑斓的色彩，成群结队的出现，从他们身边缓缓游荡而过。
海底细沙遍布，上面生长着顺着海流飘荡的海草，奇形怪异的各色珊瑚礁石林立。
倏然，一群发着幽蓝微光的水母群从他们面前路过，它们垂落的细丝如同织带，所到之处留下来如星空一般璀璨的图景。
朦胧如海底泡影，真真假假不辨虚实。
此方世界，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海底物种丛生，但却未曾出现过危险的海灵兽。
它们仿佛已经在这生活了上万年，也始终停滞在某一个时间点，无法倒退，也无法前进。
燕无霁缓缓出声：“它们一直停滞在一个时间节点。”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处于一个微妙的距离，燕无霁只要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发丝。
她身上的气息一点点地入侵，宛若炽烈辛辣的酒，又回韵着绵长寂夜的冰冷幽香。
他毫不设防，自持冷淡的眉眼中，浓郁露骨的着迷渴望一闪而过，丝丝深入骨髓。
......
在抵达归墟之域后，水麒麟就消失了。
燕凰回头望着燕无霁。
燕无霁解释道：“水麒麟虽为守护入口的瑞兽，却不得踏入城中，待我们离开，它便会出现。”
闻言，燕凰便没再管水麒麟去了哪里。
她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上古时期，九州还未分化成如今的模样，归墟之域建立在陆地上，乃当时的繁华中心。
偌大的城邦之中，各式各样的建筑鳞次栉比，往来的各地灵师络绎不绝，堪称文化融合的中心。
如今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万年前归墟之域街道上热闹喧嚣的景象。
万年前灵气还未开化，天地间灵气浓郁随处可见，因此街道上随便一人，都拥有着地魂境的实力，九劫境甚至是涅槃境也能看到。
燕凰和燕无霁正在打量着这处旧日城池的景象，突然人群中有一队人马行色匆匆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
两人对视一眼。
按道理来说，这里不过是衍生出来的幻境，一直重复着城中往日的辉煌，而他们只需作为旁观者见证这一幕幕。
带队的统领见到他们松了一口气，神色恭敬地垂首：“城主、夫人，可算找到你们了。”
嗯？？
燕凰脸上的淡定突然僵住。
这个情况......他们应该是进入到了城中人物的角色，但为什么偏偏是城主和城主夫人？！
感知到某个家伙心情愈发明亮欢欣，燕凰暗暗咬牙，为了不破坏幻境，她只得抬起手，在他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真是离谱，堂堂大魔头竟然也沦落做出如此幼稚娇纵的报复行为。
燕凰可没手下留情，燕无霁真实地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嘶——”
“？”
燕凰难以置信地抬头。
不是吧，就这点力度你就叫了？故意的吧？
燕无霁朝着她眨了下眼睛，眼中的揶揄一闪而过。
像是在明晃晃的坦诚他的确是故意的。
统领并不知晓他们背地里的互动，不明所以地又唤了一声：“城主？”
燕无霁回眸，好心情地扬了扬唇：“无事，夫人和我闹别扭罢了。”
统领和身后的一众人马立马秒懂，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起哄道：“城主和城主夫人几百年了仍恩爱如初，当真羡煞旁人！”
“可不是嘛，只要涉及夫人，城主大人就变成了柔指柔！”
燕凰：“......”
这幻境也入戏太深了吧。
但这也说明，在这场幻境中，城主夫妇身上有很多关键信息。
她无声催促着燕无霁，赶紧回城主府。
燕无霁从善如流地应下：“回城主府吧，夫人累了。”
“是。”
统领笑着开口：“这几日城中盛会，城主一直依着夫人在城中游玩，确实也该累了。”
最后燕凰听着旁边各种说着他们如何恩爱的声音，听觉差点出现衰弱的征兆。
回到城主府后，燕凰便把燕无霁直接拉到了城主的寝居之中，然后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归墟之域的城主夫妇，你了解多少。”
燕无霁老实回答：“归墟城主奚麟和夫人乌月，一直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传闻他们是天命钦定，在他们的治理下，归墟之域繁荣兴盛数百年。”
“......没了？”
燕凰等了一会，就发现燕无霁真的没有下文了。
她皱着眉，松开了他。
“你无须担心，如今我们成了奚麟和乌月，关键节点幻境自会推动发展，我们只需以他们的视角，见证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
燕凰瞥了他一眼：“你阅览无数古籍，竟不知道归墟之域当初如何陷落的？”
“古籍上只有寥寥四个字，天水倒灌。”
天水是什么？
古籍上没有解释。
但能将如此庞大繁荣的城池淹没覆灭，那天水岂非是等闲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那天水，来自气运之脉？”
燕凰刚说出猜测就否决了：“上古时期，灵力还未开化成气运之脉，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