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燕凰津津有味地望着上面的内容，趁机说道：“燕姑娘，这大魔头如此嚣张，着实可恨！这是不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啊！”
燕凰点头：“你说得对。”
她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身后的姬容晏抿唇轻笑。
二长老见状，加足了马力：“燕姑娘放心，这魔头虽然嚣张，但这里可是玄应天的地盘，我们定会让姑娘毫发无损！”
之前的一次会面，大长老对这燕容愈发满意。
他甚至还能瞬发咒术并且连下无数个咒术！
这在当今露面过的咒术师中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他是传承上古血脉的梦魇咒术师！
只不过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堂妹，二长老相信，只要哄好了这祖宗，燕容还有什么不肯配合的？
燕凰饶有兴味地开口：“嗯？你们这么自信？”
这段时日的相处，二长老早已习惯她的语气和态度，因此见怪不怪。
他讳莫如深地点头：“燕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玄应天兴盛千年......背后自然有老祖的庇佑。”
这话装的，燕凰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兴盛千年？
还真有脸说。
自从玄应老头陷入沉睡闭关之后，玄应天就逐渐没落了下去，直到他们等来了燕无霁，靠着他才又回到了巅峰的地位。
“老祖？”
她语调好奇，“是你们玄应天的开山老祖？他还没死啊。”
“......”
二长老这一口气差点就没咽下去。
什么叫‘还没死’？！
老祖宗岂是你这丫头能议论的！
但最后二长老还是忍住了：“姑娘此言差矣，老祖只不过一直在闭关，他可是当今寥寥无几的涅槃境巅峰！”
离半神强者只差最后一步！
“哦，真厉害。”
燕凰十分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然后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块八卦头条——碧落宫宫主死守玄应天，苦等无情剑尊！
哦豁？
燕凰的兴趣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二长老好奇的问道：“姑娘在看什么？”
“你们剑尊的绯闻啊。”
燕凰语调戏谑嘲讽，“哟，白琴瑟居然还营造了苦情小白花的人设，却只敢追到无情峰山脚下，踏都不敢踏进一步啊。”
二长老：“......”
幸好白琴瑟不在这里，不然那老妖婆的多年的伪装恐怕会就此破功。
这次也不出意外，他又是被气得无处可发泄，只能隐忍着怒意离开。
二长老走后，燕凰懒洋洋地打了下哈欠。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就瞥见了小心翼翼地站在院落门外的白皎皎。
“？”
燕凰走了过去，见白皎皎似乎在发呆不由得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表、表妹！”
白皎皎倏然回神，被突然出现的燕凰吓了一跳。
她很快就失落地垂下头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燕凰：“......”
失恋了？
但不应该啊，商有砚那小子不是一直对她不感冒吗，白皎皎应该已经习惯了才是。
她皱了下眉：“商有砚欺负你了？”
白皎皎愣了一下，随后无措地挥手解释道，“是我自己有些心事。”
话音落下，她咬了下牙，期待地注视着燕凰：“表妹，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吗。”
“......”
她又不是什么知心大姐姐。
但后面，燕凰还是让白皎皎进来了。
姬容晏自觉的离开，将凉亭的位置留给了她们。
白皎皎捧着手上的茶杯，眼神失落无神地盯着茶杯里飘浮的一片茶叶。
“......表妹，你和家里的长辈吵过架吗？”
燕凰一噎，她哪来的长辈。
“没有。”
白皎皎抬头，望着燕凰一副无畏轻松的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艳羡。
“我是个孤儿，被师尊带回了碧落宫，她悉心教导我，我很感激，也一直期待自己能回报碧落宫，将碧落宫发展得更好。”
直到，她发现自己一直所坚守的正义、理念，在她师尊眼里就像个孩童的玩笑一般可笑。
那天白琴瑟第一次让她知道了她的真面目。
原来所谓的打着围剿魔头的名号，背后也只不过都是利益在驱动这一切。
燕凰：“你的道心动摇了。”
九州大陆功法万千，修灵者选择了自己所要修习的功法之后，伴随着他们修炼的经历，就会衍生‘道心’。
也就是所谓的心境。
心境动荡，轻则动摇神魂，重则修为倒退。
白皎皎在质疑自己这一百多年来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道心动摇程度已非一般能比。
“我知道......”
白皎皎唇角翁动，恍若气若游丝。
她强行打起精神来，转移了话题：“表妹会遇到困扰自己的问题吗？”
燕凰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困扰。”
白皎皎一愣。
“就......总会有困扰自己的事情出现呀。”
“那就让它们的源头被掐断不就可以了。”
“那如果已经发生了呢？”
燕凰轻描淡写道：“同样可以掐断，就是费点力气而已，只不过比起让我心烦，这点力气不过如此。”
白皎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所谓的，与其指责自己，不如折磨别人吗？
燕凰说完那话，哼笑一声：“你的修炼道途是你自己选择的，和白琴瑟有什么关系，你道心动摇，不就是质疑自己吗。”
她实在没有九州人的那些大义，她向来只为自己而活，就算有一天她要拯救世界了，那也是基于她受到威胁的前提下。
就比如，那妄想同化她的法则。
“还是说，你这多年修炼经历，都是在顺从她的旨意按部就班？”
白皎皎下意识地摇头：“当然不是！”
师尊虽然带她回了碧落宫，但从未干涉过自己的修炼。
甚至一开始，她还和所有碧落宫的普通弟子一起学习、考核、历练......直到她拿到了内比第一，才逐渐被师尊重视。
经过燕凰这么一提点，白皎皎豁然开朗。
她的修炼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无愧于他人。
她能为碧落宫做很多事，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沦为和师尊她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