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傀还没露出狂妄的笑容，就被燕凰冰冷讽刺的语言给堵住了：“也更加痴心妄想。”
天傀平静地出声：“是不是痴心妄想，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
燕凰皱着眉，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感觉。
下一瞬，她陡然感知到了自己和这方天地的连接。
她瞳孔一缩，惊诧冰冷的目光望向了天傀：“原来你竟一直躲在归墟之地未曾离开过！”
也难怪燕无霁也没能在天傀族查出什么线索，天傀从万年前就未曾离开过这里！
他手下傀儡万千，撒豆成兵，这里又是他的故土，他想动些什么手脚太简单了！
“你唤神境为诞生之地，对吗？”
话音落下，身后的诞生之地入口再度出现。
“天道就是从这个地方诞生的。”
天傀呢喃道，“若我也能通过这个方式成为天道呢？”
燕凰眼中炽红的凶戾瞳眸浮现：“你在作死。”
“在哥哥没复活之前，我会很惜命。”
天傀笑容泛着彻骨的阴冷，“这里是你的家不是吗？回家了，是不是该高兴一下。”
“我猜错了。”
燕凰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你不会死在法则手里，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拭目以待。”
天傀勾起唇角，随后一把将燕凰推进了诞生之地的入口之中。
铺天盖地的凶煞之力裹挟着最为原始残暴的毁灭之力将燕凰一点点的吞噬殆尽。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她看到了天傀嘴角边的弧度僵住，只余下无边的落寞和迷茫。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哥哥？
***
诞生之地。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荒诞的，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甚至没有实体。
除去燕凰产生了意识体之外，其余的存在都是一团团形状各异的东西。
那些东西看似如薄纱般清透，但却在触碰的瞬间，双方会毫不犹豫的放出无数幻肢，互相吞噬绞杀，然后壮大。
——这是燕凰最为熟悉的方式。
四周没有风，燕凰停驻在半空中。
猩红的瞳孔竖起，闪烁着危险的凶戾，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逐渐朝着她凝聚而来的几个存在。
她记得祂们。
诞生之地最为古老的存在，燕凰刚诞生时没少在祂们那里吃尽苦头。
被撕咬、吞噬是家常便饭。
但诞生之地没有痛觉，也不知疲惫，只有日复一日的厮杀壮大，祂们吞噬她，她也会报复回去。
“开始吧。”
燕凰不想多废话。
她从未有过‘近乡情怯’的情绪，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再走一遍老路罢了。
就在几股强大悍然的力量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燕凰面前的那几团东西突然爆发出几声尖锐的哭叫声。
“鸦鸦啊！！！”
“呜呜咱闺女终于回来了哟！”
“鸦鸦不打不打哈！”
燕凰目瞪口呆：“？？？”
她一个没忍住，或者说直接懒得收束力道，强烈的余威震荡在四周，将此方隔绝成一片天地。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这几个老家伙为什么会诞生了意识，明明她离开前还毫无变化的。
她从左到右依次在祂们面前停下。
“你们和我、什么关系。”
“鸦鸦！我是你大爷啊！”
“我是你二大爷啊鸦鸦这么快就把二大爷忘了吗呜呜！”
“忘了大爷二大爷可不能忘了三大爷哦，鸦鸦你吞三大爷吞得老狠了嘿嘿。”
“那是鸦鸦年纪小，拿你磨牙呢！”
燕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揉了下眉心，“你们是从何时诞生的意识。”
“啊？？？”
三位大爷齐齐傻住。
原本还有些变幻飘荡的几团东西，瞬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齐齐的都不动了。
最后还是二大爷弱弱地说了声：“就、就突然有了呀，鸦鸦离开家那么久，我们年纪大了哪记得这些啊！”
“就是就是！”
旁边的大爷和三大爷连忙跟着帮腔。
大爷语调幽怨：“上次想喊鸦鸦回家，还被你那小夫君给欺负了嘞！欺负老年人，不讲武德！”
“......？”
所以上次突现在归墟之地一直要扯着她回来的，竟然是这三个老家伙？
燕凰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总感觉槽多无口。
“行了，我走了。”
既然他们不想厮杀，那么燕凰也没必要在留着，除了这三个老家伙，诞生之地已经没有东西能够吞噬得了她。
三位大爷都没有出声。
燕凰试了试，发现以前来去自如的那股劲像是被无数无形的膜给包裹起来了似的，她往前一推，就能感受到其中巨大的阻力。
她试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转身望向身后那三个已经幻化出五官的老家伙：“怎么回事。”
三大爷吹了声口哨：“咱也不知道得嘞。”
大爷‘贴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没带钥匙就想离家出走啊？”
钥匙？
燕凰捕抓到其中的关键词。
但诞生之地只有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去哪里找钥匙？
再者她现在只剩下神魂，身体已经没了，好在虚无体质已经被她炼化，重塑一个灵体并不难。
只是——
她目光无语地瞥向身后那三坨鬼鬼祟祟飘荡在后面的老家伙们：“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二大爷：“那什么，九州话怎么说来着——”
大爷：“老二！这叫享受天伦之乐！”
二大爷：“对对，就这意思。”
“九州话？”
燕凰好似猜到了这三个老家伙为什么会诞生意识。
“你们诞生意识的方式和天道那老家伙一样？”
“哎呦！鸦鸦，那是你四大爷！”
“......闭嘴。”
燕凰眼角的太阳穴一突，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些老家伙一口一个鸦鸦的和她攀关系，现在还又多了一个四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