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刺破浓云层叠的天际，裹挟着灿金色的法则之力，笔直地插入地面。
之前只能凝聚成一团光团的天道，此时躯体愈发壮大明显，已经能凝结成实质化。
祂谨慎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天傀早已离开。”
“我知道。”
燕无霁丢下这句话，落在了地面上。
那张丰神俊朗的容颜上，如同亘古长眠的坚冰，透着无尽的霜寒。
凉薄狭长的凤眼眼尾，之前只是薄红的魇瘴纹印，此时泛着如猩红般深邃的色泽。
出现在他霜雪般的肌肤上，两种极致的颜色如同邪恶与神圣的交融。
他目光环顾着四周，他记得这里，之前诞生之地入口出现的那条街道上。
燕无霁的视线落在了天道身上。
“现在你可以进入里面了。”
‘可以。’
回想起这一个月以来的辛酸，若不是天道没有实体，不然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天道这万年来降下来的福祉，大多化成了九州之中的机缘，亦或者是一些奇珍异植。
其中还有的化成了世家大族的镇族之宝。
但这些，在这半个月里，都被燕无霁以雷霆手段全部收了回来。
天道的福祉收回，那些秘宝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而燕无霁做这些事情时，毫无顾忌，也不怕被九州人诋毁谩骂，一时间不明真相的九州人纷纷对他口诛笔伐。
唯有那些参加了九州盛会的人，对此一概保持缄默。
燕无霁注视着面前陡然出现的庞大入口，漆黑的气流泛着暗红的颗粒碎片环浮在四周，无声无息，却带着巨大的引力。
“开始吧。”
天道迟疑了几秒，祂斟酌着开口：‘如若......鸦再回来，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而是真的神境之主，你待如何？’
燕无霁瞳孔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入口，眸光之中透出一抹深邃的猩红光影，他恍惚间笑了。
“没有如果。”
“她即是她，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如长风，浩荡不绝，不受约束，不被定义。
天道瞅了眼他眼角因为情绪波动而愈发鲜红的魇瘴纹印，小声地嘀咕着：“还嘴硬呢......”
入口的引力大增，天道力量全部收回，祂没有再犹豫，倾身投入了里面。
......
与此同时，诞生之地。
燕凰已经不知道第几百次尝试突破这些如薄膜般但却始终无法撕破的网。
她准备返回，刚一回头就对上了身后亦步亦趋的三个老家伙，一个个的用幻化出来的五官，笑得跟个老黄花似的。
燕凰：“......”
说真的，她已经习惯了。
诞生之地没有时间的概念，因此燕凰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待了多久。
刚准备再一次无视祂们去下一处地方，燕凰陡然感受到诞生之地和自己的链接。
——这个链接告知她，诞生之地有客人来了。
燕凰眸光一凝，心神一动。
她注视着面前的那团光团，沉声道：“天道老头。”
身后的三个老家伙一副腿脚不便的样子，哎呦哎呦的拥挤着走了过来。
“果真是年轻人身体好啊！”
“咦，这不是老四那丢人玩意吗？”
天道：“......”
猝不及防回到老家，祂感慨的情绪还没产生，就被祂们给全都搅和了。
‘唰！——’
无形的力量震荡开来，光团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力量的中心，赫然是眉眼冰冷昳丽的燕凰。
她冷酷无情抬起手，准备进行下一击。
光团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天道就急忙开口：“停、等等一下！！”
“呵。”
燕凰冷笑，又一道攻击下去，光团直接四分五裂。
天道直接麻了。
“你不是想出去吗！我是来给你送钥匙的！！！”
燕凰停下了手。
她双手环在胸前，一脸不信：“你？”
天道追杀了她几百年，又坑了她无数次，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来给她送钥匙？
这钥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现在都还没琢磨清楚。
被质疑的天道遭到了三个老家伙的无情嘲笑。
“哈哈哈老四，叫你作死吧！”
“被鸦鸦讨厌了，真可怜略略略。”
“......自己把自己撕了喂给鸦鸦吃吧。”
天道：“......”
果然这三个老家伙的嘴脸还是没变。
面对燕凰质疑和充斥着杀意的眼神，天道也不敢再扯一些别的，直接说道：“钥匙就是真相！天衍计划的核心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境之主！”
燕凰动作一滞，她眼眸瞬间凌厉的眯起：“神境之主？”
她余光瞥向身后那三个老家伙，祂们霎时心虚地望向了四周。
“哼。”
燕凰冷笑，祂们果然知道什么。
二大爷急忙解释：“鸦鸦不生气啊，我们是知道你是神境之主，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啊！”
大爷：“是啊是啊，人老了就糊涂了嘛哪像老四天天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三大爷阴阳怪气道：“对啊，所以这不就被骗了吗。”
天道：“......”
总感觉被拉踩了。
燕凰头疼地揉了下眉心：“别吵了，说正事。”
话音落下，三位大爷立马乖乖地排排站，甚至还无辜地朝着燕凰眨眨眼，在移开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天道。
天道：“！”
不仅被拉踩，还被排挤了！
“天衍他们自知法则运行无法更改，只能延缓，因此他们想了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那就是召唤来神境之主。”
“神境乃世间本源，身为主人，你自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包括覆灭法则重立秩序以及造神。”
燕凰眼神讽刺：“我没有这项义务。”
天道叹息：“可你已在无意识间使用了神境之主的能力。”
“你在搞笑？”
天道反问：“不然你以为天衍他们是如何得知神境之主的存在，就算他天衍之术再如何精湛，也无法窥探神境。”
“万年前，你只是游戏人间似的往九州一瞥，就让这个持续了数万年的计划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