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银河曙光 >第三十九章 杀巫
    咯噔……咯噔……

    半夜时分,一脸恍惚的尘川独自一人上车离去。

    身为巫师协会的会长,他这副表情即便是最熟悉的家人恐怕都未曾见过。

    失落、不甘、怀疑、愤懑、绝望……

    不同的元素交织在一向从容洒脱的面容上,让他的气息变得有些阴戾,此时如果有谁敢来触霉头,毫无疑问将会遭到雷霆般的打击。

    高空之中,一张飞毯如静止般悬浮着。

    尘川在太月府停留了约四个小时,这段时间飞毯始终没有飘移一寸,直至兽车走后又过了个把小时,毯上一干瘦中年男子才驭使着毯子悄无声息的坠向脚下的豪宅。

    后院主屋内,唐五依然在饮酒。

    尘川拿来的酒坛早已被三人喝干,此刻地上胡乱丢着十余种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皆是宅子前主人的藏品。

    可惜巢山那货不懂酒,所藏之物更多追求的是容器外观好看,忽略了最主要的内在。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

    嘭……

    又是一只双耳大肚樽被打开,逸散出的酒气微微有些清凉,似是在酿制时添加了类似薄荷叶的辅料。

    “既然来了,为何不入内?”

    唐五右手持瓶,抬眼扫向屋外庭院。

    “和我走一趟吧。”

    中年男子隐没在灯光无法照射到了阴暗角落,仆役下人早已休息,他却像是习惯性的选择了不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是谁?”

    不胜酒力的商夫人躺在主屋唯一的一张卧床上,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了老唐的话语声,忍不住欠起身轻声问道。

    “找我的。”

    唐五放下了酒瓶,在他的视界里,来者仿佛裹着一层皮的血人,体内‘巫’的凝厚程度虽不似尘川那般有如实质,但已经远远超出了巫女或巢山等一干人。

    他应该属于高段巫师之列,和长烟岛主实力相当。

    “白玄派你来的?”

    双耳酒瓶大小盈握,他站起来先是把瓶口对着嘴灌了一口,接着一步三摇的走出屋。

    白玄此人与尘川同属大师级巫师,是巫皇城四大高手之一,巢山听命于白玄,可惜他低估了对手,成了悲催的探路石。

    这帮子土著好奇心太重,无论尘川还是白玄,肯定尝试过要离开十灾星。

    可惜他们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好比那水晶球里被封印着的蚊虫,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大气层。

    命运是如此之残酷,一如化凡之塔内的那些个魔族,弱者被圈养,被奴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走就是了,到了自然会知晓。”

    阴影中的人语气冰冷,他不想大动干戈,假如目标识趣的话。

    “好啊,前面带路。”

    话音未落,似乎是醉了酒的黑发人突然一个倒纵高高跃起,紧接着足尖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在树冠顶端几个闪现,从后院飞速遁出了宅子,刹那间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混蛋!”

    中年男子气急败坏,脚步一顿摄出飞毯急追上去。

    此人绝对不是巫师,可他是如何躲开自己悄无声息蔓延过去的巫术丝线?

    贴着地面的丝线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就在即将缠绕到对方脚踝的前一秒,他居然逃了。

    究竟是侥幸还是真能看到?

    不!

    不可能!

    就算是巫师,除非练就了透视或感知秘技,或借助某些探测装备,否则也休想看到他人施展巫术时的脉络。

    他跑不了,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飞行,夜色再黑,对巫师而言也不至于看不到偌大一条人影。

    “你逃得了吗?”

    高空中,中年巫师手一抖,一条巫术长鞭赫然成型,腕子摆动,鞭梢呼啸着抽了下去。

    急停,躲闪,瞬移……

    地面上疾行的身影突然转了向,下一秒,他竟如同受了惊的麋鹿,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了烟波浩渺的太平湖里。

    兔起鹘落,一切发生的太快,飞毯上的巫师呆呆看着下方平滑如镜的水面,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数息后,他嘴里不清不楚的咒骂了几句后,一咬牙,自空中直直坠向湖心某处。

    “呦呵,真下来了?”

    十余米深的湖底,唐五忍不住笑了起来。

    巫神手札里有一句话他印象颇深,在五行突出的环境中,巫师的巫术会受到限制,威能会明显的被削弱。

    这是低档次修炼体系的通病,归根结底,还是文明进程落后的缘故。

    巫师在下沉,猩红丝线肆意蔓延,像八爪鱼般伸出了无数条长爪,水面、水中、水底,从四面八方笼罩下来,他要让目标无处可躲。

    “不跑了?几个意思?”

    此巫师控制着丝线缠住了黑发人,手足、脖颈、腰身,一圈又一圈,对方无动于衷,就这么仰着头注视着不断下沉的自己。

    “怪事,他为何没有表现出常人该有的痛楚?他怎么能憋气这么久?”

    四米外,巫师双脚插在了淤泥中,对面之人看似正常,实则已被无影丝线绑缚的像个纱布浸泡了大量鲜血的木乃伊。

    巫术丝线在触及凡人时,血肉之躯会被吞噬,被感染,以他现在的实力,普通人哪怕只挨着一星半点,都会在短时间里全身溃烂而死。

    可黑发人好似没事一般居然还冲他咧了咧嘴,跟着身形如游鱼甩尾,脚蹬淤泥手臂前伸向他直直冲了过来。

    “不好!他不受控制!”

    猎物屈膝的一瞬间,身为猎人的巫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双足发力就要上浮拉开安全距离。

    可惜,晚了!

    在外面,仗着有飞毯可驭,巫师挥斥方遒游刃有余,可在水中他却像折了翼的鹰隼,灵动性锐减,内心之惊惶骤然暴增。

    啊……

    脚踝突然被一只铁钳抓住,剧烈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听不到声音,反倒是猛呛了几大口湖水。

    自打觉醒为巫师后,中年男子从未置身于如此凶险之境,左脚断了,被对方活生生掰断,拼命狂蹬的右脚也被抓住,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直接从脚踝传导至耳骨。

    “疼死我了!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左右两手在眨眼功夫凝出两根尖刺,在水下如此近的贴身战里,他最擅长的巫术长鞭施展不开,尖刺才是近身搏杀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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