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带哭腔了，还说没有？
仿佛感同身受，明茵心里也难受得要窒息了。
明茵动了动脚，方便他按摩。
她看着下面那颗一直低头的脑袋，猜想他现在是不是正在掉眼泪。
“我……”她艰难道：“我们是处对象了，但我发现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还不如以前我们是朋友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跟我讲，我刚刚是不是问你了？结果你就一个‘嗯’来敷衍我……一点都不尊重我，都不如对一个普通朋友来的礼貌……”
明茵越吐越顺，“那这样你和那些让妻子任劳任怨任他磋磨的男人有什么区别？没有一点沟通，就是整天埋头让干啥干啥，以后……那样的日子我能想象得到，我甚至感到你好像在对我不满，但我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吧？别人处对象开开心心的，就我们……我一点也不开心。”
她想让他清楚她刚才是怎么想的，她上辈子就曾经听一些女性朋友说过，那些男人思维就是个直的，很多时候女朋友生气了，他们都不能领悟到她们气的点在哪里。
她期待了两辈子的恋爱，不想不清不楚地开始，然后不明不白地结束。
要是……以后两个人都释然放下了，还能做朋友那是最好的，
鱼白就默默地听她说。
明茵腿不麻了，轻踢他，他还愣是轮换着给她的两条腿揉捏。
明茵便随他去了，继续道：“反正我们刚开始不久，感情也还没那么深，就先这样吧……啊！”
鱼白重捏了她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
不是明茵猜想的在可怜抹眼泪，而是……
他面目冰冷，眼神似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眼睛，他一字一顿道：“分开，你想都不要想。”
他第一次在明茵面前露出他野兽崽子的一面。
嗜血、凶狠、野蛮。
仿佛若明茵下一句还说那句话，他就要一口咬下来，印上他的烙印，刻上他的标记。
明茵却不怕他，“你看，你又这样，你就只会给我放狠话吗？”
毕竟她内芯里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少女，之前她在他面前撒娇、幼稚，那不过是她想要这样对他、是她自己愿意。
她脑子一直都很清醒。
鱼白听出她的冰冷决然，眼眶倏地就红了。
特别是那句，她说她和他在一块并不开心。
忽然站起来，不顾明茵的反抗，抱紧了她，脑袋放在她的肩膀。
明茵用力推开，推不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麻木地仰望着天空。
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鱼白道：“是我不对，只是你别说那样的话了好不好？我只是有点怕。我们那样，美好到我一直以为在做梦，很怕会突然醒过来。那天你说要去上学其实我没生气，就是舍不得，但我这人就只有，习惯拉着脸了。后面也是，你回学校我一直想你，然后那个星期你也没能回来，我明白的，你来不了，但是我忍不住。”
“我没跟你说过吧……”
明茵想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但到最后她还是没动。
“那时候他们都不在之后，有一天我在山洞里醒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大猫就站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但它好像没有吃我的意思。之后它每天都来，还叼着死鸡死鸟什么的，后面我猜出它好像是在养我，我没想其他什么，它拿过来我就吃着了，毕竟那时候我还没学会找吃的。”
“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也搬了过来，和我住在一个洞里，到后面它的肚子大起来了，我出去打到什么也会给它带回来。后来有一天它下崽了，哦，”鱼白扯了下嘴角，“下了一只崽，那时候我还小，还挺喜欢，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圆花’，因为它浑身都很圆，身上绒毛的颜色很像我那天带回去的野花。”
“过了一年还是两年我也不记得了，就是有一天它突然要把圆花赶出去，我不理解，我不是它的崽它都能容得下，为什么偏偏就容不得一个圆花？”
“那只笨熊就是我在圆花离开之后认识的，它好笨，那时候它可能刚刚生出来，小得像一只狗崽，我也这样以为。但它不喜欢，我就没带回去过，偷偷在外面养着，每天打了东西也给它送去一些，但它好像不是很喜欢吃。”
鱼白露出迷茫的眼神，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后面天冷了，平时去的地方已经很少能打到东西，我就想跑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它大了很多，一点也不像狗，喜欢跟着我去。我翻了一个山头，碰到了圆花。”
“圆花应该早发现了我，但它没提前跑，所以我们碰到了。圆花和笨熊打起来了，笨熊差点被圆花咬死，我很生气，把笨熊抢回来后，后面就一直碰不到圆花了。再过了……好像不到一个月？这只笨熊也跑掉了。”
“几年前你爹的那件事，是圆花先发现的，那是我们后来第一次见面，但后来这些年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
明茵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四年前她爹从狼群中被救的那件事。
鱼白看着那憨傻干站着的熊，“我也是在你教我那么多东西之后才知道它是一头熊。”
他下巴还靠在明茵肩上，微微侧了一下，“你昨晚说今天要来找我，我看太阳都早出来了你还没来，就想来下面看看，没想到听到了你的声音。一开始我还没认出它。”
鱼白叹了口气，“它太大了。但看我的眼神又让我感到熟悉，我就想起来了。我没想到它会突然伤到你。”
他很愧疚，也很后怕，幸好她没出什么事。
明茵拍了他一下以示安慰，她没细问他的那些年，只是拍了拍他。
过了一会，她突然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们居然还能认得出你。”
鱼白无奈地抱紧了她，“可能是因为记住我身上的气味吧。”
他退出来，两手各自搭在她的手臂，“我的世界只有你，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