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
胡婧婷回忆了一下说：“十三岁吧，不记得了。”两人刚离婚那会儿，胡婧婷虽然自己住，可父母还时不时回来照顾一下她，后来两人都结婚之后就回来越来越少，后来就干脆不回来了。
胡婧婷看着肖毅的时候总像一只猫，乖巧中带着点儿讨好的味道，总让肖毅感觉她在等着他去摸摸她的头。
肖毅的手掌不自觉的蜷了起来，有什么难言的情绪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学习吧，今天抽背历史。”
胡婧婷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哀怨的叫了一声：“哎呀，肖老师，你怎么这么无情！”
肖毅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敲了敲桌面道：“别闹，快点儿。”
胡婧婷觉得肖毅的语调特别温柔，忍不住侧过脸一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声音真好听。”
肖毅脸颊微红的翻了个白眼儿，随手把历史书拍在了她脸上。
两人学习了一个多小时，肖毅把胡婧婷背的不熟练的地方又讲了一遍，让她继续背诵就准备离开。
“咕噜噜——”
两人都愣住了，肖毅整理书包的手停了下来，看向胡婧婷。
胡婧婷的脸颊红嘟嘟的，嘴角还是上翘的，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在得意。
两人默默互看一阵，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容易笑够了，胡婧婷抽着气道：“你笑什么？你的肚子不会叫吗？”
“不……会！”两个字之间夹杂了一声巨大的咕噜声。
肖毅的肚子也叫了。刚刚停下的笑声又开始继续了。
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嘶嘶抽着气。
“别闹了，停停停！我肚子疼！”
“我停不下来，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啪——”
“喂，干嘛这么大劲儿？”
“哈哈，那你也打我一下。”
“喂！你干嘛？报仇啊？！”
两个人笑着笑着不知怎么就倒到了地上。肖毅把胡婧婷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的笑声终于停下了，目光陡然想接。
肖毅的眼睛无波无澜却像隐藏着磁铁，让胡婧婷挪不开眼睛，她也不想挪开。她眼睛睁得老大，被亮白的灯光照得亮晶晶的，像是揉进了破碎的星光，点点碎银点缀其中。
两颗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如雷鼓。过了足有一分钟，肖毅才找回神思微微动了动。
胡婧婷突然抬起头梗着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很轻很快，像动物的羽毛在他嘴角轻轻扫过。
肖毅惊到了，像被火苗烧到了似的窜了起来：“太晚了，我先走了。”
胡婧婷的脸红得跟揉了晚霞似的，站起来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穿上外套，围好围巾，就像走了就不再也不来了似的。
胡婧婷一下子慌了，试探着道：“肖老师，你生气了吗？”
肖毅已经转身打开了房门，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让两人都冷静了些。
“没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介意你高考结束就离开，你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挺喜欢你的，真的。”
肖毅没说话也没回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想，胡婧婷的胆子真大啊，什么都敢做！他跑出单元门，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操”了一声。
司机已经把他的自行车塞进了后备箱：“少爷，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司机看他不像冷的，倒像热的，脸颊红的能滴血了。
第二天，胡婧婷第一节课没有来。自从肖毅帮她补课以后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肖毅看着空落落的座位一直都在胡思乱想。难道胡婧婷那么厚的脸皮也会不好意思？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直打架。昨晚上他被那个薄如蝉翼的吻，搞的一宿没睡，好容易睡着了，还做了那种梦。梦里都是胡婧婷。
他想，他一定是着了魔了。
第二节课上课前，胡婧婷终于来了。刘雪赵曼拉着她问了半天，她敷衍到上课铃响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肖毅扫了她一眼，眼睛下面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上课没一会儿，胡婧婷趁着老师转身写字的时候，写了个小纸条塞给了肖毅。
“我睡过头了，不是故意不来上课的。”
肖毅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有进步啊，还知道向他解释了。
紧接着第二个小条又塞了过来。
“你没生气吧？不会不给我补习吧？”
肖毅也写了个小条回过去。
“不会。”
胡婧婷笑了起来，想了想又写了个纸条。
“那昨天我说的你考虑了吗？”
肖毅回：“好好上课！”
胡婧婷就高兴的笑了起来，看黑板的眼睛都是弯起来的。
胡婧婷开始喜欢学校了，上课能看到肖毅，她也喜欢补习，补习也能看到肖毅。这让她觉得踏实满足。
十一月份的月考，胡婧婷的成绩比之前提了将近五十分。老陈激动的当着全班同学表扬她，还让全班同学学习她这种吃苦耐劳不服输的精神。
杨诚带头给胡婧婷鼓掌。
掌声雷鸣中，胡婧婷凑到肖毅耳边，轻声说：“肖老师，有没有觉得骄傲？”
肖毅也笑了一下：“有一点。”
“别骄傲，这次属于触底反弹，我还没开始用功呢，下次一定考个更好的给你瞧瞧。”
胡婧婷真是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又开始给肖毅带零食，还抽空给他织了个毛线手套，正好和之前的围巾凑成了一套。
杨诚终于发现了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头。那天下课就把肖毅堵厕所了。
“你和狐狸走的很近啊？”
肖毅看了他一眼，两人个头相当，双目对在一起就像是挑衅似的。
“没有。”
“没有什么？她为什么总给你带零食，怎么没见她给别人带？”
“这你应该去问他去。”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孬种！”
肖毅要离开的脚步停下了，回头重新看向杨诚：“我没有不敢认，她说她喜欢我，不过我什么都没答应，你满意了吗？”
肖毅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挑衅，杨诚的脸色很难看，冲过去抓住了肖毅的脖领子：“你得意什么？狐狸多看你两眼就拽起来了？告诉你，你就是个混蛋，一边享受着狐狸的好，一边又不肯回应，渣男！我呸！”
肖毅也火了，抓住杨诚的大拇指用力一掰，杨诚一声痛叫松开了手。
肖毅说：“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
两人回到教室都是一脸愤怒。胡婧婷在两人脸上来回扫射，等到上课了才低声问：“你和杨诚怎么回事儿？”
肖毅盯着黑板道：“什么都没有。”
胡婧婷一脸狐疑，但是没有再问。